温宁看了看落地的黑伞,脑袋低拢着,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尽数打湿。
“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微微抬眸,看向司灵,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司灵身子可见的轻晃了一下。
“哪样。”
她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艰难的咽下口水,寻求着更确切的答案。
“司小姐,他喜欢的是我。”
温宁走上前一步,湿透的衬衫衬托着她的身姿更加曼妙迷人,若隐若现。
司灵移开视线
心口疼的让她无法忍受,但在外人的面前,她不愿露出柔弱的一面。
权锦这时追了上来。
他的视线直直的盯着司灵的背影。
“司灵。”
他松了口气,走上前,喊她的名字,将靴子放在她脚下
“把鞋子穿上。”
他出来的急,压根没有带雨伞,雨水打湿了他的墨发。
他胡乱抹了一把,牵住她的手腕,想把人往家里带。
司灵没有动
一双杏眼空洞的让人心悸。
她站在原地,挣开了他的手,在他震惊且错愕的眼神下,摇了摇头。
她看也没看脚边的靴子一眼,转身就跑,一下消失在雨中。
权锦咬了咬后槽牙,径直的追了过去。
与温宁擦肩而过时,手臂忽然被握住。
“权锦。”
温宁勾住他的手臂,往怀里贴。
一双水眸莹莹润润,点缀着羞涩魅意。
“你不想她缠着你,你就不要去追。”
权锦看了看臂膀处的小手,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他直接抬手甩开了她。
雨水沾湿的眸子微微泛红,里面的怒气显而易见。
他不是善类,自然明白今晚的事情不会是巧合。
这么想着,心底的怒意更是犹如火山爆发,怎么也压制不住。
“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话落,他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寒意。
淬了冰一般的嗓音,比雷电更让人心惊胆战
“不想死就滚。”
温宁褐色瞳仁微缩,再也不敢上前去拦他。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她咬唇,眸底覆上一层淡淡的冷意。
司灵开车开的极快,好在是雨夜,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她一踩油门,车速直接飙到了120迈。
权锦在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
他也不敢打她的电话。
司灵飙回了宝格丽酒店楼下
萧乐此时正在门口来回踱步,神色紧张,在见到她车子的那一刻,又松了口气。
“小姐,你……”
高兴的神色不过三秒,他在看见她浑身湿漉漉的下车时,瞳仁一缩,立马上前。
“小姐,你……?”
司灵摇了摇头,失神般,一双晶莹的小脚丫沾上了泥土,小腿上还挂着一片枯叶。
整个人狼狈不已。
她看着萧乐,眼泪像抑制不住一般,哗哗往下流。
“萧乐。”
她呜咽着,扑进他怀里。
小小的身躯,在找到依靠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安定。
萧乐喉结动了动,抱着她,没有问,眼中尽是心疼。
“嘶——”
轮胎擦过地面的声音响起
他抬眼看去,正好与权锦对视上。
权锦坐在车里,幽深的目光先是落在萧乐身上,而后又缓缓下移,落在他怀里那抹小小的身影上。
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开始泛白
他咬牙,移开视线,还是推门下了车。
萧乐就这么看着他,神色分外冷漠
两人对视,无声硝烟四起。
“送我回去。”
司灵没有回头,就这么靠在萧乐的怀里,有气无力的开口。
“司灵。”
权锦走上前几步,微微上抬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绪。
萧乐将怀里的人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权锦看着人消失在眼前,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一簇一簇的挂在额间。
他没来由的一阵心烦,索性将头发全都拢到脑后,露出光滑的额头。
烦。
如果她因为这件事误会了,不再来缠着他,他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偏偏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压着一般,堵得难受。
回到房间
萧乐将人放下,端出一盆水,仔仔细细的给她擦了手和脚,才抬起头来,耐心哄着
“小姐,你去换衣服吧,会着凉的。”
“着凉就着凉,死了算了。”
司灵两眼一白,躺倒在沙发上,浑身没了力气。
“小姐,不许你说傻话!”
萧乐急眼了,声音大了几分。
“下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但司灵对着他时,永远都是大小姐的姿态。
也压根不会听他的话。
萧乐苦涩一笑,将干净的衣服给她拿好,放在沙发边,又去浴缸里放了热水。
做完这一切,他才离开。
权锦回了车上,一通乱翻,才在中央扶手箱最底下翻出一盒香烟。
他不怎么爱抽烟。
但此刻心烦意乱,他也顾不得太多了。
点了一根又一根,直到烟盒见底。
——
安德的公寓
睡梦中的安德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
开了门,看着门口略显疲态的人,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先生?”
安德从来没有见过权锦如此狼狈的样子。
“抱歉。”
权锦苦笑了一下,进门,猩红的双眼微微阖上
“我总不能去打扰司烨。”
“先生,哪里的话。”
安德扶着他进门,抿嘴,担忧的问出口
“先生,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权锦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原先修长如白玉的指尖上多了几个烫痕。
屋内灯光明亮,湿漉漉的头发将他俊美的容颜衬得魅惑横生。
眼尾一点红,添了几分妖冶。
“安德,你回欧洲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查一下萧乐的来历,所有。”
权锦的声音冷如冰霜。
萧乐。
安德皱了皱眉。
这不是司灵小姐身边的那个贴身保镖吗。
“好的。”
心中有疑问,但也不敢多问,只能点头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