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音靠着椅背,双臂交叠在胸前,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口沫纷飞的女人。
狭长的眸子里星星点点,态度出奇的平稳缓和。
权恩咬了咬牙,心中万分恨意奔腾,她明白
时至今日,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法对权音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你以为我让你有今天的结局是靠司烨么?”
等到整间探视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时,她才淡淡开口。
“难道不是吗。”
权恩捏了捏拳。
“当然不是。”
她笑了笑,抬眸。
头顶上的白炽灯已经够亮,可比不过她眸子里的那抹光,透亮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我今天来,是想你见一个人。”
话落,她看向门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浑身黑但身材矮胖的女人走了进来。
权恩的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瞪大了眼睛,干裂的唇微颤,说不出话来。
女人径直的走向两人,在权音的旁边坐下,抬起头,那张布满瘢痕的脸,笑起来格外恐怖。
“你好啊,权恩。”
这一声,将人从惊恐拉回现实。
“你…?”
权恩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两人,手指轻颤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想不到的人给背叛了。
随即,又大笑起来
“我说呢,为什么我们俩一起被抓,为什么只有我被审判被判刑?原来你,原来,哈哈哈”
“嘭——”
说完这句,戴着手铐的手狠狠砸在桌上,声音更大,大得整间房子都在回荡余音。
“权音,你真是个狠人啊,她这么对你你都能跟她合作,怎么?想对付我已经到了这么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见她不回答,权恩又看向黄新
“你呢,你不是喜欢我哥吗?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帮着她对付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黄新对上权恩的歇斯底里,语气却更加平静
“喜欢权遇已经让我受太多的苦了,我不可能一辈子扎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权恩,你对我的所有的好都是为了对付她而已,权恩,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所以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对吧,挖了一个坑让我跳?”
权恩冷笑,没有否认黄新的话。
“对。”
她点了点头,看向黄新,示意人可以走了。
偌大的探视间只剩下两人,她的目光才落在权恩身上,变得幽深不可测。
“从我看见你有纯白之羽开始。你还给江庭是真的纯白之羽,不过他嘛,纨绔子弟最喜欢花天酒地,调包不是什么难事。”
一边说,她一边笑,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纯白之羽是何等的宝贝,江昭烟怎么可能会放过你?我让黄新以你的名义送给张氏,你拿不回来,只能想办法筹钱。”
“权恩,你很清楚,权家人是怎样的冷血残酷,他们不可能会给你那么大的一笔钱,你只能去偷,你偷他的钱,权氏是必然要倒的。”
越说,权恩的脸色越白。
过去的种种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她咬着牙,大口大口喘气。
“他们倒了,你进监狱才没有翻身的可能,到这一步,你已经名利皆失了。”
“你能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你重活了一世,权音,你是个贱人,你用得什么手段?你到底用得什么手段!”
权恩喊得撕心裂肺,尖细的声音险些要刺破耳膜。
她也只是皱眉,笑着继续说
“骆铭宇是置你于死地的最后一环,这法子是你自己想的,黄新不过是提了一嘴。权恩,骆铭宇可是真的爱过你,你的狠心,超出你自己的认知。”
提到骆铭宇,权恩瞪大了眼睛,表情一下变得惊恐万分。
她猛地低头,捂住耳朵,嘴里念叨着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在监狱的几天,每次她一闭眼就能看见骆铭宇血淋淋的面容。
那天晚上,她找到了他,怂恿他去见权音。
她想过了,无论是哪种结局都对她有利。
权音死,皆大欢喜。
骆铭宇死,她就栽赃权音。
两个人都死也再好不过。
要是都没死,那就造谣。
“你害司烨落水的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想把你碎尸万段,还好他没事,所以我继续了原来的计划。”
权音从口袋的翻出一张纸,在手上把玩着。
无视面前人的可怜模样,她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不要想着靠装精神病来达到减刑的目的,因为你的报告,被你亲爱的哥哥做了手脚。”
一张精神鉴定报告摆在权恩面前,击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你们兄妹情,还真是讽刺。”
“不,不,这不可能!”
权恩抓起报告,看着最下面的一行
“患者一切正常。”
眼泪喷涌而出,她一下将纸张撕的粉碎,破口大骂
“不可能!是你这贱人动了手脚,权遇不可能这么对我!”
权音没说话,反而笑了笑。
极美的小脸上,盛满了如清泉般动人的笑容。
不回答,也算是回答。
权恩颓然的倒在椅子上,双目失神,连最后的尊严,也不想掩饰了,扯乱了自己的头发,嘴里一张一合
“贱人…贱人…贱人”
见状,她站起身,轻飘飘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到门口时,似是想到什么,她回过头
“对了,你放心,我跟司烨会过得很幸福的。”
随即,关上门,隔绝了里头女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出了监狱,外面的天很蓝,白云朵朵,她深吸了一口气,轻松了不少。
这一世,权恩走过了她前世所经历过的一切。
她的心里,说不清的畅快。
应时等候在门口,一见到人,便小跑上前。
“音音小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了黄新一笔钱,也给她安排了最好的整形医生。”
权音低头,叹了口气,眸子眯了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