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白文静背到我的车前,放下她,打开车门又说道:“今天和我回去住吧,我给你熬中药,你住在外面,连熬药的器具都没有。”
白文静的脸上出现挣扎的表情,我也不和她多说,将她拉进了车内,道:“今天不管怎么样,你得和我回去,喝完药,早早休息,明天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嗯。”白文静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我知道她已经放弃去广州了。
这是自白文静上次离开之后,她第一次回到我们共同居住过的地方,她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屋内每一个物件,随后注意力在沙发一侧的被褥上停留了下来:“我走之后,你没有搬回房间吗?”
我笑了笑道:“没有,别说,这沙发睡惯了,回房间睡还不一定有我这沙发舒服呢。”
白文静没有接话,只是神色古怪的盯着我看。
避开她的目光,走到一旁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吃了一些药片后,又去厨房系上围裙,帮她熬起了中药。
当我端着熬好的中药来到客厅时,白文静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似乎这里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一般。
我轻轻推了推白文静,她有些朦胧的睁开了眼睛,我笑了笑对她说道:“把药喝了再睡吧。”说完将她扶了起来,又用靠背给她垫着。
白文静只喝了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味道好怪,好苦。”
“中药都是这么个味道啊,习惯了就好了。”
“我喝不下。”白文静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那我帮你捏着鼻子,你闭上眼睛,几口就喝完了。”
白文静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是不认同我这个方法,对于她的表现我挺没辙的,无奈之下,我又去厨房拿了一个碗,倒了一半的中药,对白文静说道:“我陪你喝,行了吧。”
“你是男人,不怕苦的。”
我有点崩溃,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逻辑思考喝药这个问题的,竟然得出男人“不怕吃苦”的结论,这思维跳跃的简直没了边了。
为了能让她顺利喝下药,我也不和她争论,从果盘里拿了一块巧克力对她说道:“你喝完了可以吃甜的,我不吃,这你总平衡了吧。”
白文静做思考状,半晌似乎下定决心对我说道:“好吧,我们一起喝,不过你不能骗我,你喝完了不许吃巧克力。”
我心中哀叹一声:“这什么人啊!”
我端起碗,捏着鼻子,白文静也有样学样的端起碗,捏住了鼻子。
“我数一、二、三,我们闭起眼睛一起喝。”
“嗯。”白文静的语气紧张的不行。
“一、二、三,喝。”我说着捧着碗,眼睛却瞄着身边的白文静。
这一次白文静总算豁了出去,十秒钟后,放下了手中的碗,闭着眼睛用手背捂着嘴,一脸痛苦的模样。
我赶忙将巧克力撕开递给了她,她好似摸到救命稻草一般,将巧克力放进嘴里,半晌终于从痛苦中缓了过来,我则带着笑容看着她。
“苏阳,你怎么一点也不怕苦的呀?”白文静好奇的看着神态自若的我说道。
我没吱声,白文静向我的碗看了看,顿时情绪习惯性失控:“啊~你这王八蛋,原来你都没喝。”
“我喝了呀,喝了一点而已,再说,我是答应陪你喝,又没说陪你喝多少。”我得意地看着白文静说道。
白文静嘟着嘴看着我,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苏阳,你骗我~”说着眼泪真在眼眶里打转。
我连忙摆手,提醒她道:“白总~白总,注意形象啊,卖萌装可爱是很可耻的,我要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你白总的威严就全毁了。”
白文静并没有因为我提醒,停止她的楚楚可怜。
我又赶忙提醒道:“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彪悍的样子,你现在这情绪不对啊。”
“你喝不喝?”白文静的语气带着幽怨又带着胁迫。
“我喝还不行嘛。”我说着再也顾不得许多,端起碗,苦到极点的中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我闭着眼睛,咂巴着嘴,突然听到白文静“咯咯”的笑声,她似乎很享受我现在痛苦的样子。
“见鬼了。”我在心中不停感叹,也终于发现,白文静是复杂型人格,这一点倒是和我很像,至少很多时候,我会用成熟的思维去做一些近乎幼稚的无聊举动。
这个夜色无比温柔,我拿着几罐啤酒来到阳台上,迎着淡淡的月光喝了起来。
今天于我而言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天,我多了一个身份,也多了一个称号,现在认识我的人都会叫我“苏总监”,事实上这是一个让我悲喜交加的称呼,假设在一年前我便有了这个称呼,那么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我给了自己答案,江雪会因为我有了这个称号,踏踏实实的和我在一起。
我不会遇到欧阳艺秋,因为总监的这个称号会给我带来一辆车,我就不会打车,如果不打车,那么就不会捡到欧阳艺秋的手机。
同样我也不会认识白文静,即便在深圳遇到她,我只会看热闹似的看她飙车,不会主动接近她,这很好理解,我接近她,只是因为我当时以为她是欧阳艺秋。
那么当上述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时,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或许我已经和江雪结了婚,我们有了自己的家庭,此刻我正在帮儿子换尿片,而不是现在这般孤单的坐着饮酒独醉。
看看~看看,这就是人生,扯淡到没了边的人生。
既然人生已经这么扯淡,那我也扯着过,至于明天被我过成什么样,我不愿去想。
我拿出手机,又一次找到欧阳艺秋发给我的消息,怔怔的看了许久,终于又给她发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