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县若是给他们印一些四书五经,你觉得他们能看懂吗?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前些年,桃花县的百姓还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现如今却能看懂一些简单的书,你说这是好还是坏?”
柳太辉被林册怼的脸色涨红,但还是硬着头皮反驳道:“当然不好,如此粗俗的书岂不是玷污了人的眼睛?”
“而且原本用短短数字便能说清楚的内容,用白话却写了那么长,这不是浪费纸吗?”
林册微微一笑,“白话文除了简单易懂之外,也有着字数多的优点。”
“比如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句话。”
“若是换成白话文,便是自古以来,人终不免一死!倘若能为国尽忠,死后仍可光照千秋,青史留名。”
“看到没,原本十四字的句子换成白话我便写成了三十五个字,这样一来便水了二十一个字。”
“一句话便能多写出二十多字,一本文言文的书,换成白话恐怕会多写出一倍有余的字数。”
“这样一来,印一本书用的油墨和纸张也就增加一倍,那么印坊的规模也就扩大一倍,如此一来,招工的人手也需要随之增加。”
“这样一来,老百姓工作赚钱的机会是不是就多了一些?”
“你说,白话文好不好?”
“这……”
柳太辉张了张嘴,有些蒙圈。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有心想反驳又无从说起。
一旁的柳白毅也是神色古怪地看着林册,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凌乱。
林册的一番话让他有所启发,但他总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方迟耿脸色难看,目中喷火。
该死的林册,忽悠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陛下和殿下竟然又被这个狗东西牵着鼻子走,真是太可恶了!
而柳太辉倒是迅速地反应过来,“哼,那我直接把书烧了不就行了?”
叹了口气,林册拍了拍柳白毅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柳啊,你这儿子思想有很大问题呀,一言不合就要烧书,这孩子有逆骨!”
“你!”
柳太辉不乐意了,想反驳,但被柳白毅那冰冷的眼神所打断。
柳白毅一瞪眼,对着柳太辉训斥道:“闭嘴,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平日就是惯你太多,没想到竟酿成大祸,你竟然起了烧书的心思,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柳白毅大声斥责的同时,心里也有几分无奈。
这林册明显是不愿意多说了,到底是讲不下去,还是不愿意讲,他一时也有一些拿不准。
柳太辉乖乖地闭上嘴巴,一双小眼睛中满是幽怨之色。
林册得意地大笑,“老柳我就说说而已,小孩子嘛,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然后又看向柳太辉,戏谑的道:“以后可不许烧书了,玩火容易自焚知道吗?”
柳太辉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将林册活活掐死的样子。
谁烧书了?
你少诬陷好人,说不过本宫就抹黑。
做个人吧求你了,亏本宫先前还觉得你人不错,值得交往。
现在看来,你果然是个狗贼。
随后几人继续在街上走着,只不过前面两人愉快地交谈着。
林册和柳白毅身后的柳太辉和方迟耿则是低头沉默不语。
这幅场景看起来颇为的古怪,引得无数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林册你个狗贼!
柳太辉和方迟耿对视一眼,在心里暗暗骂道。
他二人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
半日的时间,几人便已经逛遍了大半个桃花乡,沿途的风景让柳太辉忍不住啧啧称赞。
这种景色,即便是身处皇宫数十年的他也是头一次见,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
直至日落西山后,林册才与柳白毅三人告别。
“当导游真是累呀。”
陪着柳白毅三人逛了一天,林册甚是疲惫,吐槽了一句便径直回房休息。
而柳白毅一行人则是回到了客栈。
灯光明亮的房间里,柳白毅静坐在桌前,手中拿着舆图,眼神不断地扫视着,神色渐渐变得复杂。
方迟耿站在柳白毅身后一动不动,犹如一块木桩。
看了许久,柳白毅才起身揣起舆图,而后对着方迟耿嘱托道:“你留在这里看好太子,不要让他到处乱跑,朕要去一趟县衙门。”
“陛下想要去见林册?”
方迟耿连忙问道。
林册还未入朝堂便得到柳白毅的重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呀。
难道说,他皇上身边第一红人的位置要被抢了吗?
“陛下,您是去找林册求解决水患的法子?”
柳白毅点点头。
“陛下啊,老奴觉得,那林册根本就是在哗众取宠,他能有什么好的法子?”
柳白毅顿时眉头紧皱,“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今天林册的表情可并不简单,他一定有解决水患的方法,只不过不愿意开口罢了。”
“老奴愚钝,不过老奴实在不敢相信,林册真的能有手段召唤出天雷!”
“要是有此等本事那岂不成了仙人?老奴以为他八成是在装神弄鬼。”
“像他这样偷奸耍滑,想发国难财的人可不少,陛下三思啊。”
闻言柳白毅迟疑了一下,林册贪财倒是真的。
“哼,为官之人却毫无进取之心,这林册实在可恶,待水患解决,朕无论如何都要把林册招进京来。”
柳白毅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不悦。
“身怀大智慧,却不思报国,这与禽兽何异?”
“林册,你若是喜欢钱财,朕可以满足你,朕让你富甲天下!何必躲在一个小小的桃花县!”
“陛下圣明!”
方迟耿适时地拍着马屁。
“哼,朕若是真的圣明,就不会让林册这种人才躲在桃花县这么多年。”
“朕先去看看太子,之后再去县衙门。”
说着,柳白毅推门而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