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们的战斗力堪忧,交战和追击时当场被杀掉三个,剩下的也没跑掉,都做了俘虏。
返回狼镇的时候,那个重伤的也死了,只剩下古拉希还有另一个轻伤宪兵。
温特斯有些苦恼:“我不想让他们和其他人接触。”
“只是关着他们,不让他们干活。”萨木金有些不高兴地说:“那不是白白浪费粮食吗?我看不如杀了。”
饥饿感已经沁入狼镇民兵的骨髓,毕竟就连民兵也要干活、打猎才有东西吃,而且还吃不饱。
囚犯却可以坐着不动,等食物送到嘴边——虽然一天只有两碗麦粥,但是终究让人觉得有点不公平。
看着萨木金稚嫩又质朴的面庞,温特斯莫名有些感慨。
不到一年以前,萨木金·普里斯金还是一名老实单纯的农夫。
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末上教堂礼拜,未来有一天会娶妻、生儿育女,某一天再被子孙埋葬在狼镇墓地。
但是萨木金现在却可以很自然地说出“他们不能干活,我看不如杀了”这种话。
而且听起来非常有说服力,温特斯也动了干脆都宰掉的念头——他也很饿啊。
乱世之中,人命当真不如草芥。
“不行。”温特斯拍了拍萨木金的肩膀:“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军队。就算要杀,也要明正典刑地杀、光明正大地杀。没有粮食这个理由,够不上死刑,更站不住脚。反正只有三个,先关着吧。”
“是。”萨木金重重点头。
他不太明白百夫长的意思,但是百夫长说什么他就干什么,这点他没有任何迟疑。
温特斯有了点灵感,笑着说:“既然不能给他们铁器,就给他们拿几捆秸秆草料树枝。让他们编筐、编草鞋,不编不给东西吃。不劳动者不得食嘛!我都要去拉大锯、劈木头,他们却能白吃东西,确实太不公平了。”
萨木金也笑了,露出两排不整齐的牙齿:“是,我去办。”
“别第一天就把目标定太高。”温特斯面带微笑,嘱托道:“循序渐进嘛,慢慢堆高。”
“是,明白,您放心吧。”萨木金眼睛笑成月牙,满口答应。
萨木金走了,留温特斯一个人在大帐里。
温特斯的脑海被很多互不相关、又有所牵连事情填满,需要一点一点整理思绪。
几个月都见不到一张生面孔的边陲小镇,突然在一天之内来了三拨人——准确来说是四波人。
每一批来客单独拿出来都够温特斯头疼好久,然而命运就是这样无情,他们不仅来了,还赶到一块来了。
最火烧眉毛的事情是热沃丹的侦骑,驻屯所宪兵一路追查到狼镇,万幸被温特斯布置的岗哨发现。
先是电光石火的交战,然后是彻夜不休的追击,温特斯最终将六名侦骑统统解决,一个也没有放跑。
通过审问,再加上之前的破碎信息,温特斯推测出两点:
第一,新垦地军团的政治立场暧昧,没有选择蓝蔷薇、也没有选择红蔷薇。而新垦地行省内部尚未分裂,仍旧聚集在新垦地军团旗帜下;
按温特斯打听到的消息,之前共有三股人马进入新垦地征粮、抢收麦田。温特斯当时还很奇怪,红蓝蔷薇之外的第三方是谁?现在看来,就是亚当斯将军的新垦地军团。
第二,热沃丹尚未注意到狼屯镇的异动,甚至不知道他还活着,自然也就没有攻击狼镇的计划——暂时。
温特斯的行动非常谨慎,除了“伏击征粮队”以外,他做的一切都没有超出“驻镇官”的权力和责任。
民兵队?
驻镇官有权征召民兵队。
剿匪?
驻镇官本来就负责治安、打击匪患。
让土匪服苦役?公审土匪?
地方司法权也就驻镇官手里。
跨境执法?
这个热沃丹还真管不着,要管也得黑水镇先提出指控,可是黑水镇高兴还来不及。
在帕拉图军方的土地上,驻镇军官拥有封建领主般的地位,这并非是虚言。
凭温特斯的所作所为,热沃丹不仅不该罚他,还应该给他发个一吨重的奖章——不包括劫走粮车这件事的话。
目前来看,温特斯和热沃丹的矛盾只发生在一点:热沃丹要粮食,而温特斯不想给,给了老百姓就没活路。
其实还有另一个难以察觉、不发生直接对抗的矛盾点:帕拉图军方的土地被他发给了逃难流民开垦。
至于热沃丹什么时候会发现征粮队被劫和狼镇有关?
温特斯认为是早晚的事情。
车队在大路上走,不可能不留下踪迹,沿途的村镇都是目击者。
只是狼镇太偏远,温特斯“作案”又小心,所以至今尚未暴露。
而最近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热沃丹也没有再往狼镇派征粮队,所以没有引发二次对抗。
而且按那名宪兵军士的供述,征粮队被抢劫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有其他案件分散了热沃丹的注意力。
但是,温特斯见过热沃丹驻屯所的军官们。
他拜访过罗纳德少校的家,埃佩尔上尉还有其他前辈热情地招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