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都督不耐烦地把信扔到一边:“武延兴早不死,晚不死,怎么到了西州就死了?”
长史视线扫过信封上的字迹,眼睛一亮,忙起身拿起信,拆开看完,眯了眯眼,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都督,我有一妙计!”
“什么妙计?”
长史把信递给都督:“魏明肃到了!”
……
几束明亮的光线照在阶梯上,狭窄的通道里传来说话声。
已经是正午了。
卢华英睁开眼睛。
穿黑衣的随从走进牢房,搓了搓手,开始挑选刑具。
他们最喜欢在拷打犯人前故意慢条斯理地讨论先用哪一种刑具,折磨犯人。
卢华英没有看他们,眼睛望着通道外那束日光。
随从挑选半日,拿起马鞭,抬起胳膊。
“等等!”阶梯上方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把犯人带去大堂!”
话音未落,几条人影冲进牢房,推开随从,把卢华英抬出了牢房。
随从们面面相觑。
“快去给侍郎报信!”
周钦在房中写信,听到消息,放下笔,起身下楼,冷笑了一声,目光阴沉:“谁敢从我手里把人带走?”
“周侍郎。”
一个清瘦的身影在门前下马,走进驿馆,看到他,和他点头致意。
周钦脸色变了几变:“魏刺史。”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府兵把卢华英带到院子里,周钦的随从冲了上来,拦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出去。
周钦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问道:“魏刺史,你不去饶州赴任,怎么来了西州?”
半天没有回答的声音。
一道目光越过周钦和他的随从,落在了卢华英身上。
卢华英抬起头,从人丛中望过去,看到一双沉静淡漠的眸子。
她呆了一呆,从头到脚,周身冰凉。
匆匆几年时光仿佛都湮没在了飞扬的沙尘里,回到四年前初秋一个潮湿的雨夜。
十五岁的卢华英散着长发,赤着脚,拎着朱红秾艳的石榴裙,在雨中奔跑。
雨水浸润了深夜的凉意,打湿了她,潮湿冰冷。
她跑过寺院坑坑洼洼的青砖甬道,冲上台阶,敲响那道门。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一阵突兀的叩门声。
屋内,光线昏暗,坐在竹席上伏案抄写佛经的抄经生抬起头,停笔,握着墨迹未干的半卷佛经,起身,拉开门。
微凉水气和浓烈香气冲入鼻中。
冒雨而来的小娘子站在门前,浑身湿透。
青年怔了下,沉默。
他抄了一天的佛经,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和墨香,混着清冷的青木香,还有微微的男子汗湿气味,眸子沉静。
卢华英进屋,反手合上房门。
青年往后退了一步。
卢华英走上前,抬起手,苍白的指尖解开衣带。
雨水打湿的衣衫缓缓地飘落。
一朵含苞的花朵,在青年的视线中一点一点舒展开身姿,露出鲜红的蕊。
“魏明肃,你是个男人的话,今晚就要了我吧。”
她站在他面前,衣衫半褪,几滴雨珠从肩头慢慢滑了下来。
啪的一声,字迹刚健工整的佛经从青年手指间滑落,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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