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挂一终于修剪完了花枝,起身伸个懒腰,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
杨德发去文化市场卖书法作品去了,自从被杨家人赶出来,他也投身工作,按照自己的本事吃饭,写好书法拿去市场上卖,一去就是一整天。
申挂一看着墙上杨德发自鸣得意的书法:杜甫能动,一笔一划,绝对是练过碑帖的功底,但相比较专业书法人士,还是差了不少。
最近几天,张凤琴也没闲着,每天都是精心打扮一番才出门,一直到傍晚时间才回来,她说是出去买菜,但申挂一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吃的菜都是现种,以至于需要花费时间去买个菜。
唉,世上不如意事十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现在杨嘟嘟这个小家,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独立生活。
他内心叹口气,默默打开了手机,点开一个APP,映入眼帘的都是红红绿绿的蜡烛图。
当目光落在杨氏旗下十三只股票时,申挂一的眼皮跳了一下,随即就是一副想象之外,意料之中的表情。
电话接着响了。
“我不是来当英雄的,我是来揍你的。我不是来当英雄的,我是来揍你的!揍揍揍你的!”
谢张杰十分具有穿透力的流行从唱腔响起,令人斗志昂扬,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申挂此时却觉得这首歌吵闹。
“主子,夫人她······”
看着杨氏上行的股价一路坚挺,申挂一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语气颇为低沉:“她到底没有出卖杨家。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最终,杨嘟嘟还是没有狠下心去出出卖杨家,而申挂一这次却与三个亿失之交臂。
三个亿!
不少钱了!
气氛能不沉重吗?
俄顷,朱童灯道:“主子,顾大人那边······”
“顾大人那边,我去说。”
“是,主子。主子,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夫人她······”
“我知道这件事确实难为她了,不该让她这个时候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她还好吧?”
“主子,夫人她,她辞职了!我一直做她思想工作,但她一个字都不听,坚决要求辞职。我没敢答应,但她已经将写好的辞职信递了上来。”
申挂一嘴角噙着笑,内心不由得一阵翻江倒海,他在想,当时杨嘟嘟忍受了多大的内心煎熬,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呀。
一年三百万年薪,对于杨嘟嘟来说,说多不多,但对于这个风雨飘摇的小家,却是雪中送炭。
可她还是拒绝了。
她不能做对不起杨家的事,而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天一公司失望了,她也不能对不起天一公司对她的期望和信任,于是果断提出辞职。
这其中每一个决定,都没有掺杂一丝私心杂念,没有一丝瞻前顾后,没有一丝拖拖欠欠,宁愿牺牲自己的前途,也要守护自己的内心,遇事不躲,有责任有担当,无论狂风暴雨,都是自己扛。
杨嘟嘟呀杨嘟嘟,你拥有着一个多么高贵而美丽的灵魂啊!
申挂一想到这里,忽然笑了。
朱童灯忽然一愣,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呀,我好的很呢。辞职了,辞职了好,我都知道了。”
“另外,白镜先和青姑从杨家不告而别,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苍龙传来消息,相信不久之后,应该能查到他们的落脚点。”
申挂一一脸幸灾乐祸地问:“杨家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主子计算之中!青姑是杨定庵当着十大家族和顾大人的面亲口承认的未过门妻子,白镜先也是他十分看重杨家未来的希望,这两个人被杨家捉奸在床,那场面不是一般精彩。杨定庵当时就昏厥过去,送入加护病房,他老脸彻底拾不起来了。杨德贵的妻子付明英被白镜先迷得五迷三道,见到那个场面,转头就投缳自尽了。葛凤英和其子杨喆,都疯癫了。此刻的杨家,混乱而紧张,要不是夫人不愿亲手结束这一切,杨家业已沦为大笑柄。”
“他们一定想不到,他们的命运不是靠奸诈多端维系,也不是靠神迹名望延续,而是从始至终都死死掌握在嘟嘟手上。”申挂一轻声叹了一声,一只大而柔软的手轻轻拂过头发,“可悲可叹,众生无明哪!”
见申挂一心情好多了,朱童灯也打开了话匣子:“主子,这次夫人会不会太仁慈了。这样下去,那些坐井观天的狗东西,气焰只会更加嚣张。”
申挂一忽然语气冰冷:“朱雀,你是不是也想尝尝乾坤壶里待着的滋味?”
朱童灯马上道歉道:“主子,属下不敢,属下不该多嘴质疑夫人!”
“很好。苍龙和白虎是前车之鉴,所以,包括你在内,你们所有人都要守好自己本分,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做的不要做,平时该吃吃该喝喝,万事我自有分寸!”
“是!主子!”
傍晚时分,申挂一正与杨德发研讨些书法,张凤琴风风火火回来了,一脸洋溢的喜气。
“老公,我回来了!”
杨德发一看,笑着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居然买了这么多菜回来?”
张凤琴喜道:“我和你说呀,今天遇上一个好人,人家送我一套富贵!”
杨德发仿佛一眼看穿,顿时如坐针毡:“什么好人,什么富贵!我可告诉你,咱们这个家现在就应该休养生息,不能折腾,知道了吗?”
张凤琴非常自信地道:“你不要担心出什么问题。我那几个牌友,人家都看好了,没理由只便宜了他们。”
“牌友!”杨德发直接起身,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斗,“你又去打牌了!”
张凤琴顿觉失言了,急忙解释说:“之前的牌友,已经早就不打了。我和你说呀,这个事情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