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人, 祭祀完成后,外面的沙暴是不是就停了?”
“¥#是。”
之后。
巴萨木和那声音之间的交流,就只剩下了些无意义的推搪, 和虚假的,对亲生儿子性命的惋惜。
虚伪至极。
朝曦的目光穿过眼前的台布缝隙,看着巴萨木时不时贴在地面的脸。
仅仅只是这么一眼,就能将这个人激动兴奋,与语气完全不一样的表情尽收眼底。
奇怪的是, 身后教卫的气场虽然足,但是半天没见有什么动静。
应该是个比较冷静的人。
朝曦抬眼看向教卫的脸,发现这人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 五分迷茫三分愤怒两分警惕。
迷茫?
他该不会是一个没收到温尔的命令就不会做事的人吧?
确实有些人, 个人能力强大,但是思维迟钝,做抉择的时候很容易陷入两难,如果后期不专门去锻炼, 很容易成为一个在关键时期唯唯诺诺的。
但这种人很适合当个兵器,也存在他是故意被人培养出这种性格的可能性。
在引起教卫警惕前, 朝曦收回了目光。
这个时候, 巴萨木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正当朝曦以为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巴萨木突然将连脸贴在地上, 两只眼睛上翻着看向台布底下的缝隙, 用慈爱的声音说:
“我总觉得有小老鼠闯进了这里。小老鼠,你在这里吗?”
在巴萨木的声音落下的瞬间, 朝曦感觉教卫身体一绷, 像是被吓到了。
只见巴萨木伸出手, 捏住台布, 准备掀起来看看台子底下有没有藏着他想要找的小老鼠。
可巴萨木还没有完全掀开台布,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说:“神父大人,温尔圣子要您过去。”
巴萨木的脸色瞬间一黑,放下台布,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教卫。
其实他再将台布掀开一厘米,就能看到朝曦的脚尖了。
但是很可惜,巴萨木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巴萨木脸上扬起和善的笑容,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格格治的教卫虽然熟悉巴萨木的性格,但依旧会在心底发憷。
这个教卫浑身颤抖着,说:“神、神父大人,我、我刚到不久。”
巴萨木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
他走到教卫面前,说:“是吗?。”
巴萨木瞬间抬起手,按在教卫的脸上,扬声道:“我不信。”
下一秒,几条黑色触手猛然冲出来,扣住教卫的头颅。
在触手的尖端,长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尖锐牙齿,在碰到头颅的瞬间,就从教卫的太阳穴内钻了进去,肆意啃食。
“啊啊啊啊啊!”
片刻后,一个完整的人类就被吸食干净,只剩下一张轻飘飘的皮囊,从半空中被厚重的衣服带着落到地上,两个空洞的眼眶黑黝黝地对着天花板。
朝曦因为躲藏的位置问题,没看到这一幕,但是她听到了教卫的惨叫声,和那浓郁的怨气。
一个神父在圈养诡异?
先不说他是怎么控制这诡异的,艾塔区属于九大规划区之一,巴萨木作为神父,不可能不知道诡异的存在,更不可能不知道诡异对普通人有多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朝曦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很早之前了解到的事情。
好像有人说,艾塔区的结界曾经被破坏过,这里的能力者并不在意结界是否完好。
当时朝曦不太能理解这句话,但现在懂了。
宗教掌控着这里一切,把人们用更直接的方式分为三六九等。身处底层,且肩上承担压力更多的人释放的怨气,比身处中高层的人要多许多。
怨气形成诡异,诡异吃掉底层的人。
中上层的人把一些底层人变成奴隶,人畜,找个理由给他们脱离人籍,像猪狗一样活着。
他们不会在乎奴隶的生死,自然也不会在意诡异与怨气的诞生。
宗教统管着能力者,并且极度排斥外来的人,再加上规划区与规划区之间有诡域相隔,交通与交流相当闭塞。
没了外来的消息,从而陷入固步自封的窘境中,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艾塔区的社会环境,比中央城,青州域,甚至比百年前的紫英镇还要恶劣。
朝曦脑海里的讯息闪得极快,眨眼的功夫便将艾塔区的现状猜得八九不离十。
而在台子外。
巴萨木轻描淡写地扫了眼地上的人皮,走到旁边端起一个烛台,走到人皮的旁边,蹲下身来,让火焰把人皮点燃。
皮上还有些诡异吃完剩下的油脂,很好燃烧。
在火焰将人皮与衣服完全包裹起来的时候,巴萨木站了起来,将烛台返回原位,走了出去,并且轻轻关上了门。
朝曦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后的教卫松了口气。
他把朝曦的肩膀一按,就想带着她离开房间。
可朝曦却反将他的胳膊一拽,冲着教卫摇摇头,无声地说:“再等一会儿。”
就在教卫嫌弃地皱起眉头,在心里嘀咕:普通人就是普通人,胆子这么小,人走了都不敢出去。
正当教卫想要强行带着朝曦出去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巴萨木微笑着站在门外,像是提前把表情准备好了,就等着房间里的人出来一样。
他说:“在里面藏得好吗?”
但是看到此时的房间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巴萨木的脸色微沉,再次诱哄着说道:
“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不要害怕,沙漠之神会庇佑他最忠诚的信徒。”
语气一如既往地和善,慈爱,眼底的阴狠却看得人脊背发凉。
巴萨木等了一会儿,没看到房间里有动静,便皱着眉再次把门关上。
怎么会没人?
他明明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感知到了雕像后面有人,可那人的气息却能瞬间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