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个的?”
听完柳姨娘的一番哀求,秦信泽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马后退一步,想要拨开扣在她还算细嫩的右手,“荒唐,你当那是什么地方。那不是普通的人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的五品小官。若是个物品官员,我还能去摆一摆我这个做侯爷的架子,带着你去对方府邸看看,可这……对方可是当今太子,那个地方叫‘东宫’!”
“侯爷,侯爷……”
看出秦信泽想要撇开自己,柳姨娘愈发收紧了双手,往他身边贴的更近,“侯爷,我知道哪里是东宫,是寻常人连挨都挨不到边儿的地方,若不是今晚到了月朦的紧要关头,妾身也不敢跟侯爷提这个要求啊,实在是今晚特殊……”
她说着,哀求的语气里也透着一丝哭腔,“侯爷,我知道月朦从前未出嫁的时候,才情性子,都不如大姑娘好,但她是家里最听话的孩子了。侯爷和老太太只要发话了,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而且……”
“咱们侯府到了月朦他们这一代,人丁单薄,别的人家,就是五品小官,家中不管嫡出庶出,都是有个六七个的,咱们
府上就只有三个女儿,何况二姑娘月夕小姐,本就是个不恋家的,对侯府没有半点情谊,大公子凤哥儿这次又走了,不知何年月才会回来,
如今,咱们能指望的也就这剩下的两个姑娘了,今晚可是月朦受惊早产,若是我这个亲娘去了,或许还能助力一把,你知道的,我此生只有月朦这一个孩子,若月朦再出什么事儿,教我可怎么活啊……”
柳姨娘的每一句话,都说的情真意切,字字在理。
诚然,景安侯府,自打他的父亲,秦老侯爷那一辈,家里就已经人才凋敝,到了他着一辈儿,更是只生下了一个男丁。
原本是最少是要有两个的,奈何甄氏那个毒妇,设计迫害了秦月夕的生母李玉娘,硬是打掉了一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
若非如此,他本该有两个儿子的。
如今儿子指望不上,秦月夕又和自己不睦,能倚靠的也只有常驻京中的两个女儿了。
今晚又是三女儿受惊难产,于情于理,的确是该去看一看……哪怕要去的地方,是戒备森严的东宫。
“好了,柳儿,你莫要忧心了,为夫答应你,马上备车,咱们去东宫登门拜访,去看看月朦。”
秦信泽一番思虑后,做出决定。
柳姨娘险些喜极而泣:“天,多谢侯爷,若是月朦看到我去了,一定会打起精神,好好把太子的麟儿生下来的!”
“嗯。”
秦信泽点点头,拍了拍柳姨娘的手后,举步离开,走到门外,对着廊下当值的小厮吩咐备车……
等景安侯府的马车到了东宫,经过守宫门的侍卫禀告,和几重内侍宫女的通传后,等呆在未央殿的太子萧承乾回话,允了景安侯和柳姨娘进入东宫,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越过三重宫阙,走在东宫平坦开阔的宫苑里,过于宽敞的宫苑内,深夜的北风从四面八方吹袭而来。
此刻夜里子时初两刻。
东宫内不必那些富户豪绅的宅院惬意松散,每个宫苑,每座大殿都有执勤的宫女内侍,以及是不是带着真枪真刀,从院子四角巡视而过的东宫侍卫。
秦信泽虽说一直是在经常里,承袭侯爵之位,享受了诸多尊荣和体面,但是像今天这样进入东宫,还是头一遭。
柳姨娘披着孔雀绿的织花缎披风,亦步亦趋地跟在秦信泽身后,却无心转头四顾,打量东宫的一切。
她的双目一直直视前方,
看着前面领路的宫女背影,只怕自己一眼没看住,就会跟丢宫女。
她现在只恨这东宫,为何修建的这么大,以至于从东宫正门的第一重宫阙走到现在,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却还没走到自己女儿所住的宫殿。
已经快要到子正了。
听说秦月朦的车驾,是今晚上戌时三刻,走在苍梧大道的一处十字路口出的事情。
距离受惊早产,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了……
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心急呢。
快步跟着宫女,忍着心中的焦急又在宫里走了许久,走过一条宫道,终于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门口。
柳姨娘不识字,不认识门口横匾上的是什么字。
但看宫女手提着灯笼,放缓了脚步,抬脚往宫门口里面走,就知道是秦月朦的住的宫殿无疑了。
秦信泽和柳姨娘一起在宫女的带领下,进了院内。
院子里,飞檐斗拱,红墙碧瓦的屋檐下,站着一排统一着装的年轻宫女。
殿内比院子里还要明亮,十几盏透明如水晶石一样的羊角灯高高悬挂在殿内雕梁画栋,横竖交错有致的木梁上。
就连殿内的地上,也是在左右两边放着两颗纯铜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