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韩地主一进门,视线就直接越过了站在门口的赵官家,径直抬脚往顾启元那边走去:“哎呦您看,我这还打量着提前了一盏茶的功夫过来的, 没想到,竟然还是来得晚了。”
门口的赵官家很识趣儿的后退两步,给韩地主让出路来。
至于跟着韩地主过来的那两个小厮,已经站在门口两边,不等主人吩咐,就已经很有默契的把雅间的对开木门关上。
屋子里,坐在圈椅上的过期元已经站起身,抬起双臂,朝着走来的韩地主作揖:“韩地主,不是您来的晚,是顾某来的早了。”
“快坐下,坐下说!”那衣袍阔气的韩地主大步流星的朝顾启元走去,还伸出双手,掌心朝下往下压了压。
一句话的功夫,这位韩地主就已经走到了顾启元面前,双足站定,抬手对顾启元认真作揖行礼:
“顾老兄,早就听闻您在蔚城这边的大名了,听闻您之前在京城经历的那番事情,也知道如今早已旧案昭雪,甄氏可喜可贺啊。我虽然是在邺城,但关于您的故事,也是听了几耳朵的,略知一二。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与你认识,也不好贸贸然去您的宅邸里拜访。”
韩地主是商海沉浮,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
与人相见,客套话张嘴就来,“今日有幸,终于跟您见到一回了。果然是气度不凡,一身风骨啊,不愧是能做到一品丞相的人,这气节风骨,远比寻常人要多出许多来,光是看着面相就看得出了。不像我,一看就是个没啥文化的粗人。”
“韩掌柜过誉了。”顾启元不经营商贾之道,但曾经也是在官场上混迹了那么多年的,与权贵们之间的客套话还是能说上几句,也抬手作揖,微笑还礼:“不过都是世人虚抬了我而已,并无什么风骨气节。”
晓得这件事郭旭是顾启元不愿提及的痛,韩地主客套了两句后,就转移话题:“顾老兄快坐,咱们坐下说话。”
顾启元随即坐下。
韩地主坐在顾启元对面,主动伸手拎起茶壶倒茶。
旁边的赵管家见状,忙上前想要替换,却被韩地主抬手一挡,径自倒好一杯热茶,推到了顾启元面前:“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几日虽然是住在邺城,但我在蔚城这边也有一些小买卖,关于蔚城青松寺的事……我韩某也是略知一二。”
“惭愧,惭愧,都是家中小女管教无方,才在青松寺闹出了笑话。回家以后,已经重重责罚过了。”提到青松寺的事情,顾启元脸上一僵,故作愠怒地捏拳在桌上轻捶了一下。
“诶,顾老兄不必紧张!”看顾启元脸色微变,韩地主赶紧开口解释,“我今日前来,就是来跟您做生意,买卖田地的,其实对于您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我韩某也不甚在意。”
“……”顾启元不语,脸色并未好转多少。
来之前,他就已经在想,这几天的时间,在青松寺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乐观了。
青松寺祖孙争执一事,已经是传到了邺城那边去了。
顾家的名不名声的放一边,顾青青的名声怕是已经传的十分难听了!
日后说婆家,怕是……
顾启元微微出神,思绪已经飘到了别处。
还是坐在对面的韩地主连着喊了两句,才把他的魂儿给喊回来:“顾老兄,您放心就是了,这您家里的私事,我不过问,咱们在商言商,既然今儿是来交易田产的,不知过买卖文书可有写好了?要是没有写好,正好我这里以已经草拟了一份。”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洁净的宣纸,快速打开。
文头第一句便是:韩栋材买地文书。
在文头后面,又另起一行,写着:
今儿买下顾启元名下于蔚城城外五十里的,紧邻西山的良田五百亩,两家情愿,各无反悔,恐后无凭可查,故立期数为证。
再往下,就是今年的年月,时辰。
就连左下角,该双方签名处,韩栋材的大名都已经签好了,还摁上了拇指指印。
但是关于交易田产的金额哪里,却还是一片空缺。
可见是等着跟顾启元一起商量最终的买卖价格。
顾启元是做文官出身的, 对文书凭证这类东西最是敏感。
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顾启元点点头,“文书写的不错,至于价格……”
还未等顾启元将话说完,对面的韩地主已经抢着道:“那当然是有商有量了,既然是您要卖地,您就先报数字吧。我也知道,您在蔚城城外那五百亩地,是快好地良田。种出来的稻子产粮都比普通的田地多三成呢。价格,您说了算,我听着就是了。”
“那……”对方说话如此痛快,反倒让顾启元有些不适应了,犹豫了下,侧过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赵管家:“老赵,你说现在一亩良田的买卖价格是多少?”
“我前几日已经打听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