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妈妈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康老太太的浮躁起来的心稍稍沉下去一些。
一双三角眼快速抬起,看向方妈妈:“你还有什么主意?”
方妈妈是她当年的出嫁丫鬟,是她这辈子最信得过的人了。
“奴婢想着,顾青青那个丫头回去了,最多就是把在寺里的前因后果给大爷说一遍,可是说一遍又能怎么样,老太太您因为顾青青摔伤已经是木已成舟的事实了,能改吗?”方妈妈的手指在康老太太吃的粗圆的胳膊上捏了一下,脸上也荡漾开一抹自信的笑容,“既然是已经摔伤了,是不是顾青青推的,又有什么要紧?要紧的就是顾青青以下犯上,忤逆尊长,全寺院的人,那可都看着呢,不严惩都不行啊。”
她笑得乐不拢嘴,“奴婢刚才出去打水时候,还听到那些人的议论了呢,昨晚奴婢说话的嗓门故意很大,估计住在寮房的那些香客全都听到了。我去厨房那边取热水的时候,其他富户的太太夫人身边的奴婢婆子,都在议论此事。”
“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康老太太彻底安心了,“我这大儿子别的不说,却是极为看重脸面和声誉的。就算现在不做官了,
这当官的派头却和风骨却还留着呢。何况如今还是莲池书院的山长,脸面就更要紧了。”
虽然顾启元不是她一手带在身边养大的孩子,但也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
自己儿子的品行,她自然了解。
现在,整个青松寺都在讨论昨天晚上顾青青的那场闹剧。
如此一来,顾家又一次是站在风口浪尖上,是饱受争议的时候。
众口铄金。
有这些外人的议论和声讨,在加上她现在脑门上的伤口,就算是顾青青脑子机灵,已经想到了主动认错讨一个轻罚,就算是说出了昨晚争执事件的来龙去脉,顾启元也不能轻饶了。
她也可以咬住此事,不轻易松口。
那后面的计划,还是可以继续实施的。
方妈妈在一旁还是笑容满面,继续煽风点火,“老太太,咱们来到顾家这么久,家里的大娘子,连带着那个该贱丫头,没一个人把您的放在眼里的。但是从今天起,就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别忘了咱们之前出门前,是如何和三爷承诺的,现在带了快两个月,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你说得对。”康老太太颔首。
想起了远在青
州老家,还等着自己回去的三儿子顾启有,她三角眼中的寒光一下子又柔和起来,“谁叫老三是跟我最亲近的,又是最实在的孩子,他又不是跟老大这般有出息,能在读书学业上有一番建树,又不跟老四似的,做人圆滑,能在商贾之道上玩得开。我若不多疼他一些,他日子可怎么过啊。”
“是啊。再说了,三爷虽然不如大爷有读书的脑子,也不如四爷会做生意,但是三爷却有一颗赤诚的孝心啊。这些年来,一直守在老太太您身边孝敬侍奉的也一直是三爷,对您最是孝敬有加了。”
方妈妈还不忘站在旁边,给顾启有说着好话,“三爷那般孝敬,又最是听您的话,不管是娶妻纳妾,还是买田置地,那都是听您吩咐。”
“三爷有这般孝心,老太太多疼三爷一些,那也是应当的。若是大爷真是个懂事的,就该知道什么事‘一脉同气’,如今大爷这般有本事了,也该是想着弟弟们,给弟弟们分些好处,把三爷家里带起来。”
“原本就是是三爷养着您,那就更该分些好处给三爷。三爷家里过得好了,老太太您也更享福啊。大爷就该明白这些道理,这次若大爷再佯装不
懂,老太太就应该把窗户纸撕破了,挑明了说!”
炕头上的康老太太听的连连点头,“对对,是这个道理。也莫要说是我这个老太婆私心重,他作为老大,又不愿把握养在身边,那就该有这个觉悟。”
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她是不会千里迢迢,耗时费力的白来这一趟的,若这次再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她就狠得下心,跟顾启元这个长子撕破脸,闹到衙门去!
方妈妈很是支持的捏着康老太太的手微微晃了一把,然后身子前倾,贴在老太太耳畔,开始把后面的计划说了出……
主仆两个人,就坐在寺庙清净之地,本该是给香客们打坐念经,开悟参禅的寮房里将如何算计人的法子给确定了下来。
而外面,通向寮房小院外的地砖路。
还时不时会有香客从院门口经过的时候,两个衣着不俗的妇人站定在门口,对立面其中一间寮房指指点点。
“确定是最里面的那间屋子吗?可别是弄错人了,没准是同姓的呢?这偌大的蔚城里,姓顾的可不止一家啊。”
“这还能错?昨晚吵架的时候,我的房间离的最紧,听的真真
儿的!就是姓氏相撞了,那大活人还能长的一模一样吗?昨晚我可是亲眼瞧见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