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子渡开心个够,对面的顾梓晨也抛出问题,黑眸一扫,颇为认真地审视着他,淡淡地补充,“你也得拿出够分量的赌约才行。若是罚你月钱,那就免开金口了。”
“我?”子渡也低头瞧了瞧自己,够分量的赌约?
堂堂俊美无俦,谪仙神颜的主子都愿意扮乞丐赖子,自己要是不想个有分量的,好像真的说不过去。
思忖了下,子渡答道:“我要是输了,我下次就扮女人!怎么样!”
这招够狠了吧!
对面的顾梓晨闻言也是短暂的愣了一下,的确没料到子渡会说着‘狠’的赌约。
但下一秒,他就微仰起头,爽朗的低笑出来:“哈哈哈哈,子渡啊,我要是你,那等下就会去绸缎庄选几匹好看的料子了。”
“选料子干什么?入冬的新衣不是已经都做完了么?”
爽朗的笑声止住,顾梓晨歪着头瞧他,连眼神里都充斥戏谑:“这还用问,当然是给你自己做两身女子穿的衣衫长裙,预备着下次女扮男装吧。”
“不是吧主子,这……”子渡这才反应过来顾梓晨是什么意思,气不过地伸出手抗议,“这打赌还没开始呢,我也未见得会输啊,怎么就让我现在去准备女人的衣服了。
”
“别急啊,等着瞧吧。今日衙门收粮还是昨天那个时辰,反正郭一贤也都认识你是我的近身护卫,你这次跟我一起过去,到衙门口看着,看到时候这位粮道大人是不是还会出现。”
“看就看。”
子渡不服气的耸了一下鼻子。
顾梓晨不急着走,“先喝茶。离着收粮开始还有一小会儿功夫,不急,花了银子的,先把这花茶喝完再走。”
子渡听话的一起拿着茶杯。
学着顾梓晨的样子,将茉莉花茶一饮而尽。
片刻后。
衙门口附近,又一次和昨天一样聚拢了一堆的百姓,在差役们的吆喝下,继续排起一字纵队。
有的家庭人丁稀薄的,两只手一左一右各提一袋稻米。
有的是推着小独轮车,带着孙子顺女坐在独轮车上一起排队。
还有的家庭户人口众多,手提粮食已经是拉不过来,干脆拉了一辆驴车过来,驴车的车板上放着十几麻袋的稻谷和粟子。
顾梓晨和子渡过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全部拍好,正在挨个验粮。
验粮处的桌案前面已经站着三五个布衣男子,一脸不安地看着差役手里的筛子,生怕自己交上来的粮食不合格,或者被筛下去的太多了不够称,到
时候还要继续借钱借米的凑粮税。
子渡着急寻找粮道大人,步伐稍稍快了一些。
少有的走到了顾梓晨的前头去了,一边走还一边伸长了脖子,往验粮处的人群里面张望。
看了许久,也没有在验粮处看到扈杰那猿臂蜂腰的粗壮身影。
子渡还不死心,又继续看旁的称粮食的木斗处,甚至连师爷坐在那里长条案记账造册的登记处也看了。
一连着看了三处地方,都没看到扈杰的影子。
子渡心里有些慌了,该不会真的让主子说中,扈杰昨天干累了,所以今儿不来了?
走在后方的顾梓晨声音幽幽,用只有子渡能听到的声音道:“怎么样,是不是这位粮道大人没有来?”
“这,这不可能啊。”昨天他明明亲眼见到,扈杰在这个收粮的摊位里干的不亦乐乎呢,怎么今天说不来就不来了?
他皱了皱眉,然后肯定地道,“那位粮道大人不可能不来的,一定是来了,去后面衙门取什么东西,或者上茅房了。”
“好,不急,你跟我过来,我来问问郭县令就知道了。”
说话间,顾梓晨脚下的步子就调转了方向,原本要直直地 走向台阶那边的身子忽然转向了师爷那里。
长条
案后面,岳阳衙门的师爷手里拿着一根羊毛笔,沾着砚台里的黑色墨水,低着头一笔一划地在登记入册,给桌子后面的一个布衣百姓写姓名住址。
“师爷。”
顾梓晨站在师爷身后,语调轻轻地开口了。
正奋笔疾书的师爷身子一震,也顾不得手里的活儿了,马上放下毛笔看向顾梓晨,边起身的同时还抬起双手作揖行礼,“顾监察,您过来啦,快请上座把,茶水点心什么的,我们郭大人早就给您备好了。”
“有劳师爷了,不过今日我怎么没看到那位扈粮道?”
“粮道大人……他……”师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干许多,嘿笑了下,“他原是要来的,不过好像是午膳的时候贪杯,多饮了两坛好酒,现在睡得正酣呢。”
“原来如此。”顾梓晨点头,“师爷忙着吧,我上去略坐坐。”
“顾大人请!”
师爷赶紧抬手往台阶上面指引,假意送了几步后又一脸喜悦地坐回原位,继续拿笔给老农民登记入册。
顾梓晨气定神闲的走到昨天坐的圈椅上,撩起长袍优雅坐下。
而跟着他一同走上台阶的子渡却闲适不起来了,眉心拧成了川字,两只眼睛瞪的圆如铜铃,脸颊处的肌肉还赶着一抽
一抽的,满脸地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啊。”
子渡无意识的低喃。
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这位粮道大人今天真的会不来,而且不来的原因还是——喝多了!
怎么会这样?
扈杰粮道没有来。
那他岂不是真的跟主子赌输了,下次要扮女人了?
想到这里,子渡胸口发闷,觉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呵呵,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顾梓晨在一旁还轻笑打趣,低声说,“子渡啊,趁着这几天清闲,你也好好想想,你若是扮成女儿家,穿什么样式的裙子最好看吧。”
“天啊!”子渡垂下头,忍不住哀嚎出声。
顾梓晨继续道,“那个扈杰不按常理走过程,来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