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如此看来,你是不打算自己承认了?”
县令冷笑着重复高健刚才的话。
高健视线转移,看向别处,不肯正面与县令对视。
跪在一旁的秦月夕则一直环抱双臂,好整以暇的继续欣赏高健如何自圆其说。
县令高兴提醒:“高健,本官念你之前也曾是个读书人,劝告你一句,你若此刻如是说来,自己招认的话,还算是你自己投案,本官按照律法,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只是县令的话音还没落下,高健已经回嘴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也没有诬告秦月夕啊,我的腿骨折受伤上千真万确,不是还有正骨大夫来看过了吗?”
“好,既然如此,你不肯认罪,那就当着邺城百姓的面继续带人证吧。”
说完对着离着近的差役招了招手,“来啊,将你们今天早上找到的最新人证带上来。”
“是!”
差役抱拳领命,转身离开。
高健还有陈万祥一听还有人证要来,顿时面面相觑,两个人的眼神各不相同。
陈万祥的眉头皱起,眼神更加恐慌,高健还强作镇定,低眉敛目,眼神有些发狠。
不
论带谁上来,高健都想好了,除非有铁打的证据,否则他轻易绝不招认。
若是认下这个罪名,那他不就成了不忠不义,毫无品格的恶人了吗?因为一点和东家的口角之争,就黑铲车蓄意报复,假装断腿来诬告秦月夕。
他不仅仅要吃牢饭,以后在邺城更是别想抬头做人了,到时候人人都会唾弃他,嘲笑他,他也不会再有半点做人的尊严了。
唯一的出路,就只能举家搬迁,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日子。
可就这样让他走,他怎么甘心?
现在只有咬牙死抗到底。
就在高健心思电转的时候,刚才下去的差役已经重新走回到大堂身上,而身后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穿着靛蓝色碎花衣裳,一副普通人家的孩童打扮。
差役将小丫头带上大堂之后,就退回到左前方的位置继续等候命令。
而那小丫头在上堂之后,在师爷的摆手示意下才懵懵懂懂的给县令跪下。
守在大堂外面的那些百姓也纷纷踮着脚左右张望,私下里纷纷猜测。
“这个小丫头是谁啊,也是人证吗?这么小的一个丫头片子,也能上来作证?”
“这有什
么不行的,只要不是三岁孩子,谁说不能作证的。”
“我好想认识这丫头,这不是南城乌衣巷的那个刘寡妇家里的老二丫头吗?我记得她好想一直在南城区那一块给人打短工做一些粗活赚银子。”
“对对,没错,是这个丫头,我家好像还雇过她洗过一段日子的衣服呢。”
众人在外面七嘴八舌的议论。
而这些议论之声,跪在里面的高健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这个被差役领到堂上的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被他雇佣在家里干一些杂活的小丫鬟。“”
而这回,桌案后面的县令已经开始问话,双目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说话的语气已经尽量和蔼下来:“你是刘寡妇家里的二丫头春杏,可是近些日子一直受雇于高健家里?”
“是呢,高老爷这段日子雇我做一些粗活,都是洒扫浆洗的活儿。”小丫鬟点点头,顺带抬头看了一眼高健,“就是身边跪着的这位,我是被他雇佣的,每日将该做的事儿做完,每个月十五晚上现结银子。”
“那昨天案发当日,也是你亲自领着秦月夕进了高家院子吗?”
“是呢。”小丫鬟很实在的点点头
,“是高老爷吩咐的,还说要我只带秦月夕一个人进后院书房,不许有其他人跟随,若是又其他人进去,就扣我半个月工钱。”
“那你在领着秦月夕进院子之前,高健是在屋子里和你吩咐的,还是走出屋子吩咐你?当天下午,高健可还有在院子里继续走动?”
“是……”小丫鬟歪着头想了想,才给出回答:“是坐在书房里跟我说这些的,而且我进屋的时候之前的一个时辰,高老爷就已经没再出过书房了,有什么吩咐都是大声喊我。我中间进书房送过两次茶水,也都是看高老爷坐在靠桌子那边的椅子上,没有起身。”
“你确定高健从一直是坐在书房里?”
“是,因为我一直在后院负责晾晒玉米。除了秦月夕到前院,我去迎接,离开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那你两次送茶水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高健身上有什么异常?”
“异常?”小丫鬟眨眨眼,显然没理解县令问的意思。
师爷在一旁轻声细气的补充:“小丫头,大人是问你,你进去的时候,高健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腿一直不敢沾地之类的?”
“我没看那么细,不
过发现高老爷一直不大挪动右腿。”
“那案发之时,你是否一直守在书房外面,可曾听到打斗声音?”
“并无,到是听到了高老爷和秦月夕争执了几句。但没有打斗声,若是有打斗,我不会不记得。最后就听到高老爷喊救命,从书房里跑了出来。”小丫鬟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十分诚实的将自己在书房外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很好,本官现在问完了。”
县令微微颔首,示意小丫鬟退到边上,然后眼皮一抬,视线凌厉地朝高健看了过去:“听小丫鬟这番话,可以佐证在秦月夕进屋之前,你的右腿就已经出现了问题,故而一直不肯从椅子上起身,又为了能方便栽赃,所以让秦月夕屏退左右,与秦月夕单独商谈,本官猜测,你应是在让秦月夕进门之前,就已经用钝器敲断了自己右腿,好栽赃陷害!”
“大人,我冤枉啊!就算您把春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