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走在马路上,时不时地,用手去揉一揉脸上的淤青。
他被开除了,却并不感到失落。
想到办公室里被他打到头破血流的胖老板和克里斯,他就激动不已,想要放声大笑。
但是,他的良知告诉他,这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做法是错误的。
理性与感性的交锋让亚瑟感到无比的纠结。
先回家吧。
他这样想到。
......
现在是上午十点零三分,张寻一如既往的坐在屋子里吃糖看书。
甚至还从尼亚那里弄了一个黑框眼镜出来给自己增添几分文艺范。
现在静静等待就好了,一切都已经布局完成。
放下书本,抬起头,窗户的边框像是画框,分立两旁的树就是画中的景色。
只是那树已经枯黄。
是秋天的味道呢。
张寻眯起了眼睛,他看到有一个老男人偷摸摸的钻进了亚瑟的家。
他在此时打开了耳麦,和导演对话。
“好戏开场了,你还在看吗?”
“这就是你精心的布局?”
“放弃叫演员拦住亚瑟的想法吧,你做不到的。”
说着话,张寻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耳麦,一个小巧的蓝色机械方块被他填装到了耳麦里。
这是从尼亚那里换来的干扰器,在这一瞬间,张寻启动了它。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导演的电子设施就全部被入侵了。
导演在位于假月亮之中的演播室里,这里有无数精密的仪器。
在他眼前的一块块大屏幕上,播放着的是摄像头拍摄的亚瑟的各个镜头。
早在听到张寻说“你做不到的”的时候,导演就开始叫别人呼叫其他的演员了。
但是......
“导演,联系不上,通话设备无法使用了。”一个员工有些慌张的道。
导演皱着眉头,推开员工,然后自己去调摄设备。
事实告诉他,他的操纵已经失灵了。
“滋滋......”
机器发出电流的响声,接着,所有的显示器都变成了雪花屏。
某处酒馆里。
“嘿!怎么回事?”
“怎么花屏了?”
“电视台在搞什么?”
一群正在观看亚瑟秀的顾客发现电视突然花屏了,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一户人家里,胖大叔坐在浴缸中,身前摆放着一个迷你小电视。
此刻,正在播放亚瑟秀的小电视花屏了。
“妈惹法克!”
胖大叔气急败坏,抓起浴缸中的小黄鸭就扔了出去。
而相同的场景在全世界上演,无数的显示屏变成了雪花,无数享乐的人气的出口成脏。
大约在五六秒之后,花屏恢复了。
但里面的人物并不是亚瑟,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
少年的皮肤是奶白奶白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灰色的眸子比水晶还要纯净。
他坐在那里,翘起腿,合上的书本放在腿上,用双手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油然而生。
看到这画面的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放低了呼吸的声音。
少年无疑是可爱的,但他身上带着让人不自觉想要俯首的气息。
“正在观看亚瑟秀的朋友们,你们好。我是张寻。”
少年笑眯眯的说着话,声音柔和,但不知为什么,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凉意。
“欢迎你们收看今天的节目,现在,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品即将诞生的时刻。
你们在外面的社会中,以亚瑟取乐、以他人取乐、以弱者取乐。毫不顾忌、毫无怜悯、毫不停歇。
你们冷漠、麻木、僵硬。所以我做了两个决定。
首先,亚瑟秀的节目,今天是最后一天播出。其次,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说到这,张寻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眯起了双眼。
“祸乱神向诸位致敬,希望你们喜欢我的礼物。”
在张寻公屏说话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回过头去,去看了那个,在这个病态的社会中,谁都知道,谁都会做,却又需要自己去可以隐藏的东西。
有凌乱不堪的女人、有骨瘦如柴的奴隶、有被弄成残疾的被当做玩具的小孩子、有被施虐取乐的死者。
那些是被藏起来的罪恶。
亚瑟秀的观众们,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眼神有些呆滞。
张寻的话仿佛有魔力,它们从中感受到了威胁,仿佛自己命不久矣。
“法克!”导演骂了一声,用不知从哪找来的棍子把桌子上的显示器等物一股脑全部扫下了桌子。
他知道,要完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导演念叨着,离开了演播室。
在张寻说完那些话后,亚瑟秀的视角就转到了亚瑟的屋子里。
此时,菲奥拉已经醒了,她感觉有些头痛,并且懊恼自己绑架张寻的计划没能成功。
但令她高兴的是,她的相好来了。
然后,两人就在亚瑟的房间里翩翩起舞。
电视机前的恶人们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露出了激动的表情,或是感同身受的笑容。
这个老男人,他们太熟悉了。
【咿呀!宝宝不许看!】
尼亚惊叫了一声,然后张寻就发现自己的眼睛被突然出现的一个眼罩遮住了。
他无奈的摊了下手,且不说他在自己屋里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这个剧情也是他安排的,怎么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这种事情早在很久以前尼亚妈妈就和他讲过了。
......张寻愣了一下。
尼亚妈妈?
是谁?
......
嘎吱~
门被推开了,亚瑟愣在原地。
看着床上光溜溜的两段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皱起眉毛,有些不敢置信的道:“爸?”
这一刻的亚瑟竟然出奇的没有感到愤怒,也许是他对自己的妻子会出轨这件事早有预料吧。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个出轨对象竟然是自己老爸。
他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妻子和老爸从负距离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