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的另一端,山顶巨人格鲁黑看着消失的帕帕达以及其乘坐的战舰,突然沉默下来。
他设想过有关帕帕达的很多种场景,愤恨的,怒骂的,咆哮的,诅咒的,歇斯底里的……唯独没想过这种安静,叹息的,视死如归的。
他一直以为帕帕达是个单纯的野猪人,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出于某种心理,或者说乐趣,他原本想在对方临死前,将部分真相亲口告诉对方,感受一下对方的绝望和无力。
然而,刚才的画面,让他明白,他小看了对方。
对方一直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之前只是在陪自己演戏而已。
从对方最后那句自言自语就可以知道,他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只是无法更改罢了。
因为预料到了一切,所以,他宁愿死得干脆,也不给自己这种寻找乐趣的机会。
或许,他对文明的愧疚,已经超越了生死吧。
帕帕达的表现,违背了他收集的野猪人文化精髓,这让他有些惋惜,觉得自己应该再等一些时间动手的。
不过,也不用担心,潜入野猪人母星的战舰带回来了大量的野猪人资料,未来无聊的时候,可以慢慢研究。
到时候,应该能够找到帕帕达今天这种反应的源头,以及造成这种思想的文化精髓。
……
不同的星空,同样具有毁灭性的灾难,一次性降临到野猪人身上,瞬间击碎了他们的文明脊梁。
距离野猪人母星最远的一个行星探测站里,一个满脸泪痕的野猪人咬着牙齿发出了最后一条信息——不要回复!不要回复!不要回复!
随即,摁下了基地自爆按钮。
作为星际探测站的站长,他不仅是一名合格的天文学家,同时还是一名造诣颇深的物理学家。
突然发生的灾难,已经违背了正常的物理定律,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不可能是自然灾难,一定是人为的。
只是这背后的人,科技实在太高,至少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完全无法望其项背。
修改天体轨道,强行制造星际灾难,这种手段,只存在于理论中。
以他们文明目前的科技发展速度,就算再努力一千年,也根本达不到那个程度。
与N95西波尔文明接触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也一直在关注。
现在发生这种事,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临死前,他只希望已经提前做好准备的怀疑派舰队能够平安无事,在星空的未知处活下去,重新生根发芽。
为此,他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和整个完好的探测站,不留任何痕迹。
当文明遭遇毁灭性打击的时候,个体的觉悟往往会自发提升到最高。
这是沉睡在物种基因里的一种机制。
同样的事情,不止这名站长在做,其它星球和星空探测站的野猪人也在做。
只不过有的直接,有的隐晦。
……
星空历九十三年,两颗陨石突然在大秀上方相撞,爆发出了比恒星更加刺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一艘来自未知文明的隐身战舰悄悄进入了这片星空。
正在带领国民与修真界各大势力对抗的李部形抬头看着火焰翻滚的天空,眼睛突然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
下一刻,他擦干泪水,重新投入到与修真界的对抗中。
“大秀皇,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再不投降,我们一旦打进大秀,绝对鸡犬不留!会将你的子民杀个干净!”
“大秀皇,你已经成了修真界的公敌,败亡是迟早的事,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大秀皇,今非昔比,你要学会认清现实。若是单打独斗,你们大秀确实强!但现在我们大半个修真界的大势力联合起来,你是没有胜算的。
答应我们的条件,留你一命!否则,后果自负!”
……
小星球与超大星球现存的唯一通道上(其它的都被毁了),冥生门,瘆谷,天外门,西疆海,原遂宗等顶级宗门的通天修士并列一排,纷纷对李部形放狠话。
李部形站在通道的另一端,面无表情:“这些话,你们不知已经说了多少遍了,有种打进来试试。
其它的朕不敢保证,但率先打进来的宗门,让他跟大秀一起陪葬还是能够做到的。”
“大秀皇,你少要虚张声势,我等已经达成协议,同进同退,你威胁不了谁。”
西疆海的通天修士上前一步,心里很气,感觉李部形就会这一招。
李部形闻言面露讥笑,也不解释,对着他勾勾手,示意他有种带着自己的宗门种首当其冲,看大秀弄不弄他就完了。
其它门派的修士,按理在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与西疆海的通天修士站在一起,以表态度,毕竟大家确实口头达成了协议。
但是,每每看到李部形那讥讽的表情,他们就打心底里怂。
如果李部形开口争论一番,或者威胁一番还好,他那种毫不在意,摆明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赖模样,着实让人畏惧。
这些年与大秀的战争,李部形做了太多震惊修真界的事了。
没有谁敢怀疑他的勇气与魄力。
他说敢做,就一定敢做。
他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
虽然是敌人,但所有人内心都有一种默契认知,他就是那样的人。
没有与修真界全面开战前,李部形只是一个凡人的帝皇。
开战后,他已经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帝皇。
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
星空历九十三年冬,李部形在与修真界对抗的战争中,遭遇神秘修士偷袭,身受重创,生死不明。
关键时刻,最近的修士军赶到,拼命救下了他。
但是,在修真界大军一鼓作气的疯狂冲击下,通道还是失守了。
就在修士联军打算冲进通道,占领最后一个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