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大风太子心中有了决断,眼睛微眯,故作疑惑道:“章御史,即使你口中的天意为真,能否告诉本王,何为魔胎,何为天选?”
章御史并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突然被问到,竟不知如何回答。
大风太子见状轻蔑一笑,对方的反应在其预料之中,继续道:“章御史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就是大秀皇并非魔胎,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反而是那些蛊惑你们的东西,才是真正的魔胎,居心不良。
不然,他们为何不自己动手,非要让你们冒着生命危险造反呢?”
章御史被这猝不及防的怀疑给整懵了,内心一窒,发现对方所言竟然有那么几分道理。
在这之前,他从未思考过这种可能,毕竟,谁会去怀疑已死之人呢?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根据大秀的风俗,违背先人遗愿,不遵从先人教诲,乃大逆不道也。
作为大秀人,怎可行大逆不道之事?
因此,大风太子的怀疑虽有道理,但不符合大秀的国情。
章御史的反应,全被大风太子看在眼中,愈发验证其心中的猜想。
大风太子:“你们来我府邸已经一月有余,实话告诉你吧,经过这一月的调查,本王并不觉得你口中的誉王是什么天选之子,不过是一个自负狂妄,无治国之能的废物罢了。
他要是有能力,当初就已经坐上了皇位,而不是靠一群死人帮着搞这种见不得人的小把戏,徒让人笑话。”
章御史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大风殿下您?”
大风太子将朝器往怀里一揣,摊牌道:“怎么,觉得本王说话难听?
哼!也不怕你知道,无论你们口中那些事情是真是假,本王都从未想过发兵大秀,帮助誉王夺取天下。”
章御史见对方开始明目张胆的耍无赖,气得不行,很想大声质问对方为什么。
但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那些大风将士眸光冷冽,手握佩刀,犹如饿狼窥伺,随时欲动。
意识到形势比人强,再憋屈再难受,都得忍着,不能发作。
不仅如此,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安危,还得继续腆着个脸,故作镇定道:“大风殿下,您就算不愿意支持誉王,也没必要诋毁誉王吧?
您可是大风的太子,代表着大风的皇家颜面,这些不实言论,若是传出去,可是会有损大风皇家形象的。”
大风太子:“这个就不劳烦章御史多操心了,这里都是本王的人,只要让你们闭嘴,即使本王在这里密谋造反,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章御史身体一颤,骇然地看向大风太子:“殿下,当心祸从口出,即使您胸有大志,有些话也是万万说不得的啊!
其次,两国友邦,不斩来使,还请殿下您三思。”
大风太子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王的府邸本王的国,本王想咋说就咋说,区区一个见不得光的游说使团,也好意思自称来使,你们配吗?
若是大秀皇亲派,本王可以给几分薄面,好吃好喝供着。
就誉王那不成器的废物,要是本王给你们脸都是作践自己!
章御史,许多东西,都是要讲究的。
你们不过是誉王的几条狗而已,打狗看主人,本王连你们主人都敢打,又岂会在乎你们几条狗的颜面?”
章御史没想到对方翻脸得如此突兀,并且肆无忌惮,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意识到大事不妙。
大风太子看出了对方的忌惮和强忍,继续道:“一年前,本王悄悄去了一趟边关,与你们的镇西将军见了一面,私下里有跟对方交手。
令本王没想到的是,对方虽为一介女流,竟然能够跟本王正面对战而不落下风。
你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章御史此刻内心既惊讶又害怕,惊讶的是,没想到一国太子竟然敢私下去见另一国的镇边将军。
害怕的是,这等私密之事当面说出来,暗示着今天他们这游说使团,再难脱身。
“恳请殿下赐教!”
大风太子:“这代表着当今大秀皇拥有吞天之志,不仅敢打破陈规,还敢无视性别,唯才是用。
这等魄力,这等想法,放眼整个大风国,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好巧不巧,本王也是这样的人!
很早之前,本王就想废除大风国的一些陋习,比如军队不许招女子。
奈何,本王当时力量有限,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家继续糜烂。
当本王亲自见到大秀镇西大将军的时候,内心是惊讶的,激动的,因为大秀皇实践了本王所想。
经过交手,本王更加确定,有些陋习,是不应该存在的,只会拖累社会的发展,国家的进步,比如人们常说的女人如牲畜,开战无用处。
在本王心中,你们要反的大秀皇,就是本王未来的模样!
所以,当本王听到你们要以魔胎之名造大秀皇的反时,内心便感觉无比荒谬。
所谓英雄惜英雄,饶是你们所言为真,本王也不会落井下石,出兵东下。”
章御史见对方彻底摊牌,鼓足勇气道:“大风殿下,即使您欣赏大秀皇,也不必对我等这样吧,斗胆一问,您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大风太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若是你们直接起兵造反,无论成败,本王无话可说。
但牵扯一群死人进来,还给大秀皇打上魔胎之名,这个本王不能忍。
若是你们此次成功,那从今以后,是否各国皆可套用此法,以天意之名,搅弄风云,想让谁下马,谁就得下马?
况且,你们大秀有死人,我大风国就没有?
堂堂江山,我等立根之地,无论魔胎也好,天选之子也罢,若是由一群死人说了算,哼!那还当什么皇帝,要什么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