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容转身迅速离开了,相比起平时,她这次的步伐要轻许多,频率也要快许多。她知道,陛下终于要摊牌了。
一想到太后,皇后,诸位大臣与各大妃子惊掉下巴的神情,她就感觉特别开心,充满了期待。
午夜时分,虫鸣已深。
慈宁宫,太后寝宫,一个身材高挑,眼睛隐隐发着蓝光的女子在宫女的掩护下,从偏门悄悄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看到了正在烤火的太后,于是她躬身行礼:“参见太后!”
被炭火烤得暖洋洋的太后有些犯困,见国师终于来了,特意捏了捏眉心提神:“国师免礼!”
国师:“谢太后!”
太后给了旁边宫女一个眼神,随即道:“赐座!”
宫女当即将早已准备好的凳子放到国师身后,并细心的为其铺上绒垫。
“谢太后!”
国师再次作揖后,自然落座。
“深夜请国师前来,实有不妥,还请国师见谅。”
太后先是客气了一句,随即继续开口道:“但哀家有一件事必须要弄明白,所以,就只能打扰国师美梦了。”
国师闻言一笑,回道:“太后言重了,吾因为某些事也还未曾入寝,能得到太后相邀,乃吾荣幸。”
客套回复一句之后,国师话锋一转:“太后有何事不明?还请言说,吾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后闻言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国师曾经预言过,我大秀要连折三皇才能渡过这次异族之劫,哀家想知道,所谓的折具指何意?是失去皇位,还是……”
说到这里,太后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国师瞬间懂了对方的意思。
听到这个问题,国师原本淡然的脸开始凝重起来,光洁的额头上蹙起褶皱,眼神也不自觉的眯起来,整个人周身的气场一下就变了。
太后见状心中一突,知道对方要施法了。
国师没有立即回答太后的话,而是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随后掐指算了起来,一边掐还一边念叨一下太后听不懂的东西。
太后静静的看着当场施法的国师,不敢再发声,怕打扰到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国师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嘴唇越动越快,手上的动作也已经出现了残影,震慑众人的同时,她身上的国师光芒也越来越明显。
“噗~~”
不知过了多久,取暖的炭盆都快凉了,国师的手和嘴才停下来。
停下来的瞬间,她一口鲜血喷出三米远,随后目光疲惫的看向太后,声音嘶哑道:“太后见谅!吾能力有限,窥探不到您想要的天机,无法给您准确答案!
太后若是无其它事,吾就先回去了。”
话毕,起身踉跄着身体就要走。
“送国师回宫!”
太后反应过来,赶紧命令宫女们搀扶国师,送她回去。
国师走后,太后心神不宁,来到外面,抬头看向被灯火所染色的夜空,伫立良久。
……
翌日,天还未亮,太后便早早地来到了李部形所在的养心殿。
“母后这般早来寻儿臣,可是有甚重要之事?”
李部形蹙着惺忪的睡眼,从里屋出来,先是行了一礼,随后十分自然的好奇道。
太后看着李部形的脸,突然转身对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下令道:“都出去!”
众人担心李部形的安危,犹豫了一下没动,李部形见状隐晦的使了个眼色,众人这才纷纷应口:“是!奴婢告退!”
太后因为心事太重,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当他们跟着李部形久了,也变迟钝了。
“吱嘎!”
当最后一个宫女把门关上之后,太后回道:“没什么,就是母后突然想你了,不要动,让母后抱一会儿。”
话毕,不由分说,一把抱住李部形,内心抽泣道:“母后对不起你,母后真的对不起你……母后不奢望你能原谅母后,但母后希望你知道,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大秀!”
“母……母后您这是怎么了?您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如果是的话,可以跟儿臣说,儿臣治他们的罪,砍他们的头……母后您别这样,您这样儿臣会心疼的。”
李部形心里感慨这场戏终于要到尾声了,忍不住再次飚一把戏,将一个傀儡皇帝,孝顺儿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后听到李部形关心的话,心中犹如刀绞,疼得不行,但是她深知现在的局势,不能再拖了,不然,很有可能整个大秀都要完蛋。
作为太后,她可以没有丈夫,可以没有儿子,但她不能没有大秀!这是刻在大秀掌权者骨子里的东西。
可是,一想到要再牺牲一个自己的儿子,她就真的好难受,心感觉撕裂了一般。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不想再失去一个。
尽管这个儿子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终究是她的孩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后被压制已久的母性终于决堤,扑在李部形怀里哭了好久好久。
“哎~~~”
李部形看着怀里哭得快虚脱的太后,忍了又忍,最终不得不感慨,皇家当真残酷。
一个母亲,为了某些东西,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可以牺牲掉。
虽然这不是她本意,但在面临某些无法回避的选择时,她终究还是做了决定。
如果此刻是前任,面对这样的母后,肯定不知所措,不知其意,但是作为早已经掌控整个皇宫,甚至整个皇都的李部形,他又如何能不明白母后突如其来的拥抱与眼泪中的含义呢?
看着她这痛苦的样子,他十分清楚她内心在抉择什么。
放到现代,这种抉择就好比:当你的媳妇儿和母亲同时落水,你只能救一个时,该选择谁一样。
毫无疑问,在这个问题上,无论李部形是媳妇儿还是母亲,与誉王相比,他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所以,当昨晚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