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箭的过程的确很顺利,御医手法熟练,加上麻沸散的作用,容怀也并未因疼痛醒来。
等箭拔出,再缝合好伤口包扎好,燕姝这才微松了口气。
也没让人送容怀回摄政王府了,而是带着他回了宫。
甚至毫不掩饰的,直接将他带进了留凤宫。
她很清楚,这一遭下来流言必不可少。
毕竟她在大街上毫不避讳的以嘴给容怀喂药,是所有御医甚至包括许多距离他们很近的御林军都亲眼所见的。
哪怕燕姝后面没有带容怀回她的寝宫养伤,流言也是要疯传整个上京城的,甚至要不了多久,整个大燕许都会知道他们的陛下和摄政王有奸情!
可燕姝不在意了。
比起容怀来说,别人的看法丝毫也不重要。
她让人将容怀安顿在她的寝宫,替他擦洗后换上干净的寝衣,让他躺在了她的龙床上。
也不顾四周人神色有多古怪,只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容怀,听那些御医低声议论容怀的病情。
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摄政王真的有中毒吗?”
她几乎已经将所有御医都传召过来了,御医接连仔仔细细的替容怀重新把过了脉,脉象除去有些失血过多的虚浮,似乎也不像中毒。
其中一位资历最深的御医为难回道:“回陛下,从王爷的脉象来看,似乎并无大的不妥。只是……”
燕姝有些烦躁的打断他,“只是血中始终是有异味儿是吗?”
其实从这些御医说过之后,她就仔仔细细的闻过了。
的确如御医所说,容怀的血中有一股极淡的香味,而燕姝闻着,很有些像佛前香。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明净对容怀做了什么才导致的。
可她也不敢松懈,毕竟明净还没找到。
她只能烦躁的挥手,冷声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查,看看是有什么毒,看不出症状却会导致血液中生出佛前香味。”
御医们忙惊慌低头,“是,下官现在就去!”
说完,众人急急告退。
燕姝将伺候的宫人也挥退,很快,寝殿里就只剩下她和容怀两人。
而容怀始终静静平躺着,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塑。
殿内光线柔和,在他清绝俊美的面容上镀了层柔和的光。
凤眸静阖,细密的睫毛在眼下覆出淡淡的阴影,高鼻薄唇,肤色冷白,像块易碎的美玉。
燕姝轻抿唇,睫毛颤了颤,眼泪这才掉了下来。
她俯身低头,将脑袋贴靠在他的肩,“你平时不是最厉害了么,为什么还不醒呢?”
而她也没注意到,就在她刚低头碰上他的肩时,昏迷的人手指微动了动。
燕姝只吸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自顾同他说话,很是委屈,“我小时候就让你教我学武,你还说我的身体不适合,不愿教我。现在你后悔了吧?若是我也会武,在这样的时候就不需要你来保护我了,你也就不会受伤了……”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掉。
小时候她的确是想跟他学武的,可容怀说她的身体不适合习武,强行练武只会伤了她。
她也就没勉强,想着身边那么多的暗卫,还有他在,也的确是不必要学。
可现在她后悔了。
她也该坚持让他教她才对,这样便不必每次都要他来保护她了。
她语气带着怨怪,又很自责,正絮絮叨叨自言自语时,手臂忽然被人握住了。
燕姝一怔,惊喜道:“你醒了?”
她说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到几乎无光的眼眸。
确切的说,他的眼底没有了深邃和锋锐,显得有些空茫无神。
因他醒来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彻底浮上,燕姝就被惊到了。
她眼看着那双凤眸中的瞳孔缓缓扩张,眼底深处是一片毫无光亮的黑,像是深谙无光的汪洋海底。
而比起方才的苍白毫无血色来说,此刻他的面容上倒是有了几分颜色,眼尾甚至还泛着淡淡的,妖异的红。
恐慌从心底涌上,燕姝迟疑,“阿兄?”
他看着她,毫无反应,可握着她手臂的手却越来越紧。
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觉到他的力道,似乎是恨不得将她的手臂骨头都捏碎的。
心神微震,燕姝又急问道:“哥哥,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握着她手臂的手松开了,朝上滑落到她的后颈。
掌心死死按压着她的颈,将她压向自己。
燕姝本就是俯身在他身旁的,此刻只是抬着头,被他这一压,脑袋便再次低了下去。
她还来不及反应,颈边便已经贴上了一片温软的冰凉。
是他的唇。
燕姝的心脏忽然疯狂跳动起来,因为她感觉到他不是在亲吻她,而是在咬她。
他的牙齿在她的肌肤上用力,没有丝毫怜惜的,恶狠狠的刺破了她颈部细腻的肌肤。
她虽感觉不到疼痛,却能感觉到随着他的呼吸拂在她颈上的微热,能感觉到他在用力的吸吮,甚至能感觉到随着他的吸吮,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逝而出,她还听到了他吞咽的声音。
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都让她的心跳不受控制,越来越疯狂。
他在,吸她的血!
燕姝紧咬着唇,在他咬上她时还想要推他的动作就这么顿住,她没有再推他,也没有挣扎,只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
然后再慢慢松开手,双手环过他的腰身,紧紧抱住了他。
她微仰了下巴,似乎是用这样的姿态,将自己献祭给他。
她知道他失去了神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谁。
而这,是因为他体内的毒导致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如果将他推开会发生什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任由他用力咬着她,用力吸食她的血液。
血腥味儿再次弥漫在鼻息间,燕姝闭上眼,一直就没缓过来的头疼再次剧烈起来。
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