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抬手,将燕姝娇小的身体拥进怀里。
燕姝双手也环住他的腰身,闭上眼,声音细软又沙哑,带着明显的哭腔,“我还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这样?”
之前她就猜测,莲香或许是她母后跟崔永泉的孩子。
到这一刻,她更是确定了。
那块西洋表燕姝从未见过,也就是说不可能是贡品,也不可能是父皇送给母后的东西。
唯一的可能,是崔永泉所送,母后一直将它藏在行宫。
而她母后要生产时关闭宫门,偷偷跑来了行宫生产,怕被人发现甚至连稳婆都不敢找。
最后遇上个好心的送菜婆,也算是救了母后和莲香两条命。
可她母后却只赏了送菜婆一块西洋表,而不是银钱。
为什么?
燕姝大概想得明白。
母后心有感恩,不愿杀了送菜婆,却又怕送菜婆泄露秘密,便将这块只有她和崔永泉知道的西洋表赏赐给了送菜婆。
若是这块西洋表出现人前,那么就代表这卖菜婆很有可能已经将消息泄露,崔永泉自然不会饶她一家性命。
好在卖菜婆是个老实聪明的,并没有声张,甚至直到去世才将这表交给她的儿子。
燕姝觉得好笑。
冥冥之中许是真有注定,这表竟然就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可是为什么啊,母后明明知道生下这个孩子要担怎样的风险。
一不小心,就连她和太子哥哥也会被人质疑皇室血统不纯。
可母后却还是义无反顾!
难道在母后心里,她和太子哥哥就不是她的孩子,不需要她庇护了么?
容怀的指尖从她发丝间轻抚过,淡声道:“或许,她太爱崔永泉了吧。”
燕姝忽就冷笑起来,抬头看向容怀。
她嘴角弯着,眼圈却是红的,问容怀,“那她就不爱我和太子哥哥吗?就因为我和太子哥哥不是她和所爱的人生的孩子,所以就能被她随意放弃是吗?”
话落,眼泪便落下来,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朝下滚落。
容怀环着她的细腰让她贴近自己,将自己的面具抬起,低头,唇落在她眼尾、脸颊,慢慢的,隔着面纱吻到了她的唇上。
燕姝没想到他会忽然吻她,睫毛颤了颤,又颤掉两颗泪珠子,下意识抬手抵在他心口,下一瞬又被他握住。
指腹从她的掌心划过,扣进她的指缝,同她十指相扣。
他就这么隔着面纱轻吻她,薄唇摩挲着纱面,蹭着她柔软的唇瓣,甚至不时轻咬一下。
这样的感觉比直接的亲吻更折磨人,如同隔靴搔痒般,酥麻难耐,让人想要得更多。
燕姝手指紧了紧,在他这样的厮磨中软了力道,慢慢闭上含泪的眼。
他这才抬手,将她的面纱轻轻扯下,温热的薄唇含住了她娇软的唇瓣,细细厮磨品尝,肆意索取。
不远处的夜市依然热闹喧嚣,衬得这方湖心亭越发安静。
相拥亲吻的人影随着亭角琉璃灯的光倒映湖面,水波涟涟,与星月在湖中相伴。
这吻很长,好久,容怀才微微松开了她,抵着她的额头,用格外嘶哑的嗓音问她,“那善善知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燕姝睫毛忽闪,想要抬眸看他,可这样近的距离,根本连他的面容都看不清。
她抿紧唇不知道说什么,他却笑了笑,抬手将她重新抱进怀里。
他低着头,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呼吸落在她耳边。
开口时,声线温润,说的话却让燕姝神色微变,他轻叹着说:“如果可以,真想将我的心挖出来让善善看看,它有多爱你。”
燕姝喉咙滚动,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安静的任由他抱着,垂眸看着湖面那道相拥的影子。
她忽然在想。
爱,到底能让人疯到什么程度呢?
像容怀这样,哪怕得不到回应也始终无怨无悔。
还是像她的母后那般,明知是错依然不惜一切。
或许像他的父皇,强取豪夺,不惜血染江山。
燕姝一直都知道,她父皇很爱母后。
否则也不会不顾母后意愿强迫她进宫,不会在有了母后之后便废黜六宫独宠她一人。
也不会在知道母后背叛他之后,被母后要挟,放过了她和那个男人的私生女。
更不会在母后去世后也随之而去,甚至将皇位留给了她……
然而燕姝不懂。
这些所谓的爱,真的值得吗?
湖边上,莲香瞪大眼看着湖心亭中的两人。
手中的吃食早已经落了地。
她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买了个东西就忽然跑去了湖心亭,而燕姝不许她跟太近,所以她也根本听不到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只看到,他们在湖心亭中,忽然拥抱亲吻。
莲香的脸红红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这女人能这么不知羞耻?
这里可是在大街上,湖边还有不少人在,她竟然,竟然就在这里勾着男人亲她!
难道,难道男人都喜欢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她胡思乱想间,燕姝已经收拾好心情,同容怀重新从湖心亭回来。
容怀戴上了面具,也替燕姝换了条干净的面纱,再次提上他们买的两盏灯,一路回去宅院。
从头到尾,燕姝没搭理过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莲香。
直到离开夜市回到宅院,燕姝将莲香打发离开,容怀才叫出了惊寂。
惊寂沉声回禀,“今夜进入夜市后没多久,的确有人注意到了痴枉,并跟上了她。一路跟到了院门前,直到此刻,还有人潜伏在外。”
燕姝和容怀对视一眼。
倒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可惊寂接下来又道:“不过这些人看来应当是官府中人。”
燕姝一愣,“官府中人?”
她和容怀对视一眼,还真是朝中人?
她想了想,吩咐,“暂时不要动作,今夜看好痴枉,若是那些人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