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水热，这又是药泉，不过是亲了会儿燕姝就已经受不了了。
指甲从容怀的背脊上刮过，留下了长长的指痕。
果然如同容怀之前所想，甚至还没真正开始，她便已经开始耍赖，不想动，只哼哼着要下去，还要先到岸上去。
容怀也只是无奈笑笑，不过温泉的确是不宜久泡的，他便抱着她起身。
用他的大氅铺在池边，将她放在大氅上免得她被草木划伤，然后他才单手撑到她的头侧，俯身去亲吻她。
这般躺下去，明晃晃的冬日阳光便直直洒落进燕姝眼睛里，同时入目的，还有蓝天白云，以及余光中的淡粉色梅花花瓣。
燕姝似乎这才想起来，他们在山中，如今幕天席地毫无遮拦。
她瞬间便有些紧张，下意识把容怀抱得更紧了些，然后听容怀在她耳边闷哼了声。
他缓了缓，压低在她耳边，“心肝儿，想要我的命？”
呼吸间的热气拂在耳边，燕姝缩了缩脖子，这才略有些紧张的小声道：“不是，我们身边有很多暗卫呀，你怎么，怎么……”
她说话间，甚至还努力朝他怀里缩了缩，虽然她已经被他整个拢住了，可总还是觉得不太安全。
不是，其实现在再遮好像也晚了？
方才在温泉里时他们两人的衣裳就已经被容怀给褪光了，亲过了，也摸过了。
所以该看的不该看的，估计都已经被他们身边的人看光了吧！
这个想法冒出来，燕姝便像一条被蒸熟的红色鲤鱼，又热又烫，从尾巴一路红到了头。
心跳也乱得不得了，是好久好久没有过的乱。
两人抱得这么紧，容怀自然感觉到了燕姝如同小鹿乱撞般的心跳。
所以她是真心认为，他们四周有很多人，且正在看着他们做这亲密的事。
而她因为这样的想法害羞了，心跳得比被他疼爱时还要快。
若是寻常女子发现了这样的事儿，必定是羞愤欲死的。
她倒是好，他甚至感觉到她因为这样的紧张，更润了些。
容怀快气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当真是恨不得，弄死她。
他开口，略有些咬牙，“陛下是觉得臣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还是说，陛下觉得，臣会让旁人看到陛下这般情态？”
别说是现在这模样了，就是燕姝没穿鞋不小心让人看到了脚，他或许都会想要把那人眼珠子挖出来。
燕姝闻言亦是怔了下，“没有吗？”
那股紧张瞬间散去了几分，悬着的心也松了下去。
可那模样落在容怀眼里，便像是失望了。
容怀“呵”了声，“怎么，没有旁人，陛下很失望？”
燕姝摇头，“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失望？你没有特殊癖好，难道我有么？”
“没有？”
他显然不信，燕姝点头，又噘了噘嘴，“当然没有了，刚才我都要吓死了，还以为你忘了呢。”
容怀眯眸，掌心落在她的心口，感受着那处娇软以及掌心下如雷的心跳，慢悠悠问，“那陛下，心为何跳得这般快？”
他冷哼，“臣疼陛下的时候，陛下也不曾这般……快乐。”
“？”
燕姝无语，“这是紧张啊，哪里是快乐了？”
她话落，容怀却忽然安静下来，只抱着她。
燕姝有些莫名，“你怎么了？”
容怀喉结微滚，低头，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很低的问，“善善这些年，有快乐过吗？”
不过是一个很寻常的问题，燕姝却也忽然安静了。
望着那片蓝天，以及浅金色的冬日暖阳。
快乐过吗？
应该有的吧。
而和他一起行亲密事的时候，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候，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
所以她才这般喜欢，甚至贪恋。
然而她又很清楚，他问的不是这个。
她轻抿唇，有些烦，“为什么问这个呀？”
听出她的情绪，容怀沉默了下。
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只亲亲她的耳朵，放松了语气，“没什么。”
说完，他从她肩窝抬头，替她将湿漉漉贴在颊边的发丝捋到耳后，抱着她坐起身，“好了，天色不早了，如果不想再泡了，我们就下山。”
温泉池旁早已经放置了一个木凳，换洗衣物等都放在上面，是容怀之前就让人准备好的。
燕姝更愣了，“下山？”
她下意识垂眸去看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后坐着的地方，然后惊讶的抬眸看他，“就这样下山？”
都这样了，他还是什么都不做，就下山了？
她咬唇迟疑，“阿兄，你是不是，真的不行了呀？”
或者说中看不中用了？
否则，都这种程度了，他竟然还能憋回去？
非人哉！
容怀却不气，只笑笑，自嘲般道，“嗯，许是真的不行了吧。”
燕姝，“？”
她皱紧眉，“我不信，我试试。”
说着便将手落下去，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她无辜抬眸，“你做什么呀？”
他只是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声线温柔，“善善，我不想为了一时的快乐，让你一直这样，不快乐。”
若是找不回情魂，她便会一直这样，这不是容怀想要看到的。
她现在想做这种事，不过是为了那片刻的刺激罢了。
可容怀却希望，这一切都能因情而起。
那样，她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燕姝闻言却彻底沉默了。
她脑袋低垂下去，不说话，不理他。
任由他替她将身上的水擦干，换上干净的衣裙，然后再抱她离开这里。
燕姝将脑袋埋在他肩上，也不想抬头看，直到感觉他已经抱着她上了马，马儿慢悠悠朝山下跑，这才忽然闷声说了句，“容怀，你好烦呀！”
容怀一怔，垂眸看她。
她已经抬了头，晶亮的眸子眼巴巴望着他，见他看向她，便又轻哼一声，“真的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