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容怀很想将陈泽远拉回来割了舌头。
不过念头一转,便又觉得他这一多嘴,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容怀默了默,眼神复杂的看着燕姝,“所以,陛下愿意给臣这个名分吗?”
燕姝纠结了,“难不成阿兄真的想?”
容怀喉结微动,低声问,“如果,臣想呢?”
片刻,燕姝才迟疑道:“阿兄志怀天下,怎可拘于后宫之中?”
在听到陈泽远那话时燕姝其实有些讶异,以往容怀说要她的心,她觉得还算正常。
可如果说他想入她的后宫,她便觉得不太正常了。
其实最开始跟容怀发生关系过后,她也不是没想过要立容怀为皇夫。
毕竟虽说不爱了,可若说信任,这世上也没有比容怀能让她信任的人了。
何况,他平日看来格外冷清禁欲,她也喜欢看他为了她宽衣解带,抱着她为情欲所动的样子。
如果说立他为皇夫,那她就能光明正大的拥有他了。
只是这想法也不过是转念,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容怀是什么人?
他十五岁时就能抱着她血洗燕宫肃清朝堂,这样的人,让他在后宫中做她的皇夫?
怎么想也觉得不是很般配。
容怀却是嗤笑,“志怀天下?”
目光低垂,唇角勾了勾,“臣哪有那么大的志向,陛下难道不知,臣的志向,从来都只有陛下一人。”
燕姝怔住,容怀则再次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他的怀里。
她穿得单薄,他也只穿着雪白中衣,将她抱在怀里,便是软软一团紧贴着他。
容怀圈着她腰身的手臂一点点收紧,抱着她侧身,将她整个揽紧在怀。
薄唇贴在她耳边,低喃,“陛下想要天下,臣的志向便是这天下。可陛下的志向若是臣,那臣,便只属于陛下一人。”
顿了顿,他亲亲她白玉般的耳垂,声线低柔,“好不好?”
燕姝睫毛轻颤,“可是……”
不等她可是完,容怀忽然又道:“赵琉的事是臣做的,所以算来,臣欠了陛下一个皇夫。”
燕姝抬眸去看他的眼,“欠?”
他轻笑,指尖落在她娇软的唇上,轻轻揉弄,“不如,就将臣赔给陛下。”
说着,他忽然低头,在她唇瓣亲了亲,再问她,“好不好?”
燕姝,“……赔?”
她彻底懵了。
其实她的确是因为赵琉的事过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提起。
却不想,被他这般说起?
他明明知道她只是做戏,怎么还要把他自己赔给她?
见她怔楞,容怀自嘲勾唇,“陛下若实在不愿让臣做皇夫,只能做个贵妃也是可以的。总不能让陈泽远那厮看了臣的笑话,认为臣连个贵妃都做不上,是不是?”
燕姝,“?”
她迷茫了,“你,是认真的?”
容怀看着她,“臣对陛下,从来都是认真的。”
燕姝轻抿唇,沉默了。
容怀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着她。
片刻,燕姝才低声道:“可是这样,别人会看轻了你。”
容怀目光微动,燕姝看进他幽深黑眸,“你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别人提起你时,尽是尊崇佩服以及畏惧。可如果你做了我的皇夫,别人再看你时,就会变得轻视鄙夷。容怀,我不愿别人那般看你。”
她神色极为认真,说出的话却让容怀心脏微颤,瞬间软如棉絮。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她的情魂已经回来了。
容怀喉咙微滚,还未说话,她又轻声道:“我虽已登基十年,可我很清楚,那些人对我从来就是看不上的。女子为帝,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荒唐,甚至是大燕将亡的象征。他们之所以现在还尊我为帝,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不敢多置一词,那是因为有你在。”
她勾唇,略显自嘲的笑,“他们怕的不是我,是你。”
说到这里,她弯唇,“所以,阿兄像现在这样就好,阿兄要永远做他们畏惧的摄政王,永远做我的依仗,这样才好!”
他做好他的摄政王,她也自然会选出适合她的皇夫。
而他以后,自然也会找到适合他的女子,成婚生子。
容怀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想告诉她,就算他做了她的皇夫,那些人也不敢多置一词。
他依然会护着她,做她的依仗。
可他忽然发现,他的小姑娘是真的长大了,她越渐通透,也越渐懂了君王之道。
在她心中,他是她最倚重的臣。
所以她不会允许,这份依仗,被任何的可能破坏掉。
容怀心中苦涩,却也只是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陛下放心,臣会永远,护陛下安然。”
燕姝心中微动,想到七岁时,他抱着还是公主的她说:臣,定护殿下安然。
若说不感动也不是,燕姝知道,他之所以愿意这样护着她,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她。
而她给不了他想要的那颗心,自然也要从其他地方对他好一些才是。
想到这里,她转而问道:“阿兄到底伤到哪里了,伤得重吗,让我看看?”
说着话,她的手便又开始扯他的衣带。
容怀握住她的手,“有血,别看。”
她顿住,低低“哦”了声,果然老实下来。
她怕血,见到血便会头痛欲裂噩梦连连。
他抱着她不再说话,她在他怀里窝了会儿,又问他,“怎么伤的?”
他的掌心落在她背脊,轻抚,“回京途中有人刺杀。”
燕姝皱眉,便想抬头,“是什么人,竟能伤了你?洗墨他们没护着你吗?”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只道:“不过几只苍蝇罢了,不必担心。我之所以被伤……”
他忽然停下,她疑惑抬眸。
容怀轻抿唇角,“只是一时不察。”
当然,实则是他太过想她。
在外两月,他时时担忧她独自在宫里会不会被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