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十字街口, 一个戴着鬼怪面具的神秘人,风一般飞驰而至。
狻猊!
变故发生不到十分钟,他便已经赶到了现场,这样的速度,惊人之极。
狻猊四处查看,很容易就有所发现。
十字街路口的五个摄像头,已经破碎, 地下跌落了一架无人机,已经摔碎。
而不远处的街角, 一个流浪汉似的家伙,翻身倒地,已经失去了呼吸。
更远处,一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人,靠在背后的墙体上,嘴巴大张,同样失去了生命的轨迹。
这两人,是汉斯手下得力的斥候,一直隐藏在暗处,跟踪那个强大的龙国男人。
他们的潜行能力和隐身能力,甚至得到了狻猊的认可。
然而现在,这两人已经死透了,龙国男人却已经无影无踪。
狻猊咬牙切齿,声音从牙齿缝中发出, 字字刺耳。
“楚禹,如果你以为就此龙归大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这金头城,是我早就替你和玉龙娇、燕无双挖好的坟墓,你逃不掉的。”
狻猊说着,身形一晃,随即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龙都郊外,夜色如墨,风雨如晦。
一个看似寻常的祠堂之中,所有灵牌前的油灯已经点燃,祠堂之中灯光辉煌。
何勤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跪伏在灵堂之前,面色坚毅。
在何勤的身后,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已经是满面泪痕。
他看着何勤跪在祖宗灵前,忍不住呜咽出声。
“我何家不幸啊,阿建刚刚惨死,这泼天大祸,却又降到勤儿你的头上来。”
老者说着,全身发抖,哭得不能自已。
何勤跪在祖宗灵堂之前,同样面色悲戚,却强忍伤痛劝慰老者。
“爸不用难过,如今玉龙娇已经撬开了黑狱王的嘴,儿子勾结圣火教,劫持燕无双的妹妹之罪名,还好说。”
“可是家族在昆仑天狱之中,豢养私军却是罪无可恕,再也没有任何周旋之地。”
“只有儿子死了,方才能平息玉龙娇的怒火,才能撇清这件事和何家的关系。”
“如此,我何家方才能避过倾轧和陷害,躲过这一劫。”
“自此之后, 何家一定能繁荣兴盛百代,成为真正的世家。”
老者痛哭失声:“可是,没有了你和建儿的何家, 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啊。”
何勤摇了摇头。
“不,还有其他兄弟可以继承家业,爸从小就教育我,为了家族崛起,可以牺牲任何人。”
“如今,趁玉龙娇没有发难,我自领死,何家所有的罪责由我承担。”
“为了何家,儿子愿意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老者哭得说不出话来,却也无话可说。
北凉军部内部传来消息,黑狱王被玉龙娇俘虏, 已经交代了所有和何家合作的不法勾当。
这些不法行为,其中就包括在天狱之中,豢养私军,和圣火教妖孽勾结,图谋对付燕无双和玉龙娇。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的大罪,随便哪一件,都可以把何家拖进地狱。
在此关键时刻,何家必须要有所行动啊。
只有何家再抢先一步,将何勤逐出家门,何勤领死,才能摆脱这一场弥天大祸。
这样的表演,自然瞒不了殿堂之上的那几个大人物,甚至也瞒不过咄咄逼人的玉龙娇。
不过人皆有恻隐之心。
只要其中一位大人物动了恻隐之心,玉龙娇再怎么不服,也奈何不了何家。
何勤说完,脸上露出壮烈之意,同时取出一封牛皮纸袋递给了老者。
“这里面,是师尊当年传我武艺之时送给我的护身符,还有我写给师尊的遗书。”
“我死之后, 你把护身符和信送给师尊, 说明原委。”
“嘿嘿,到时候就算是燕无双,也不可能护住楚禹那个小白脸,就当替我报仇了。”
老者颤颤巍巍地接过了牛皮纸袋,老泪纵横。
何勤恭恭敬敬地给老者磕头,然后又向历代祖宗磕头。
当磕完最后一个头的时候,何勤突然不动了。
老者大惊, 赶紧上前扶起何勤,却发现他的嘴角已经流出黑色的血液,人失去了呼吸。
老者悲从中来,眼泪又流了出来, 随即替何勤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脸上露出狠厉之色。
“你放心,你兄弟俩的血仇,爸一定替你们报。”
他说着,扬起手中的牛皮纸, 咬牙切齿。
“你是北极冰原崔大师的弟子,他知道你的死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仇人。”
第二日,北凉军部,玉龙娇手中端着一杯红酒, 看着一片空白的监控屏幕, 沉吟不语。
昨天晚上,楚禹突然失踪,顺带着切断了和北凉军部的联系。
已经超过了十几个小时,玉龙娇始终无法联系到楚禹。
这让她的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在这时,龙夏匆匆走了进来,脚跟立定,向玉龙娇敬了一个礼。
“报告龙帅,龙都传来消息,何家不知道什么原因,把监察部何勤逐出家族,族谱上除名。”
“昨天晚上,何勤在祖祠服毒自杀,并且留下遗书,自言对不起何家列祖列宗,并且如实供认自己的罪状,罪状书已经到了庙堂之上。”
玉龙娇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感到意外。
“果然,对方的消息传得好快,弃车保帅而已,这招不新鲜。”
龙夏点了点头,心有不甘。
“可是,咱们就这么放过何家吗?”
玉龙娇淡淡地看向龙夏:“不然呢?还能怎么样?”
“龙都不是北境,我和燕无双说了不算,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能如此扳回一局,已经是楚禹精心布局的结果了。”
龙夏满脸不服之意,她还想说什么,玉龙娇已经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话头。
“何勤一死,北极冰原的崔老怪,怕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