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何建穿得很正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而他的身后,就是本次的专案小组人员。
这些人员都是被临时抽调而来的,十分精干。
这些人大部分来自安全部、 监察部这些重要部门,级别很高。
而级别最高的,当然就是何建了。
他脸颊惨白,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胸口的监察部徽章,闪闪发光。
龙夏皱眉,厌恶地看了何建一眼。
“我北凉处理军务,你来干什么?”
何建拿出一个小本本,向龙夏一亮,声音严肃。
“本监察使可以监察任何部门,你北凉军部也在这个范围,你敢拦我?”
龙夏不屑地冷笑一声,缓缓起身。
“你也配监察北凉军部?龙帅一片小小的树叶都承受不起,狗一般的东西,哼!”
何建面颊上的肌肉微微一抽,眼眸之中涌现出阴狠之意,声音很冷。
“怎么,你敢抗命?这是玉龙娇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龙夏梗着脖子,缓缓起身,全身蓄力。
“是我的意思,怎么了?”
“我北凉军部可不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何建哼了一声,身上突然迸裂出一种无形的威压,浩浩荡荡向龙夏涌了过去。
“你不配和我说话,让玉龙娇下—来!”
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猛然拔高,好像惊雷一般炸响。
刹那之间,空气之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罡风,席卷一切。
龙夏心口一闷,噔噔噔接连后退,办公桌前的文件哗啦啦乱飞,如风卷残云。
就在这时,大厅门口,一个老者笑哈哈地走了进来。
“年轻人都别那么大的火气,我来做个和事佬如何?”
说话间,一个老者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脚下踩着千层底,手中持着旱烟袋,正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他手中的旱烟袋,燃烧正旺,好像一炉小小的炭火。
奇怪的是,此人一出场,全场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即松弛下来。
就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掌控着整个局势。
正是陈国华到了。
看见陈国华出现,就连何建都吃了一惊,赶紧停手,向陈国华微微鞠躬。
“原来是陈老到了,请恕小侄无礼。”
陈国华点了点头,抽了一口旱烟,口中徐徐吐出烟雾,笑哈哈的。
“年纪大了, 喜欢看热闹。”
“我听说唐门最近倒了血霉,穷得连裤子都当了,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他说着,淡淡地看着何建。
“不过嘛,这终归是人家北凉的军部,玉龙娇都没有露面呢,你又不是我老头子,瞎凑什么热闹啊。”
何建心中一沉。
陈国华这是专门为唐门和楚禹来站台了。
这个人深不可测啊,居然愿意为唐门和楚禹出面,让何建对楚禹的忌惮,更多了一层。
陈国华辈分和实力都摆在这里呢,何建心中再不满,也只能客客气气地回话。
“陈老说笑了,小侄公务在身,专门接管这一桩案子,负有监察之责, 所以过来看看。”
陈国华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 点了点头。
“明白了,你这是信不过玉龙娇啊,怕玉龙娇徇私枉法?”
何建一张惨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心中更是怒气上冲。
这个老混蛋看似开玩笑,却直接点明了何建的心思。
以玉龙娇在北凉军中的威信,光这一句话,就足以让百万北凉军恨他入骨。
玉龙娇还好对付,如果燕南天因此而发难,连整个何家都要忌惮三分啊。
不过,何建也不好当众发怒,那样反而显得做贼心虚,更是坐实了陈国华的说法。
他忍着气,连连摇头。
“陈老说笑了,我对玉龙娇的为人还是很了解的,她不会如此。”
“我只是关心案情而已,想提前了解了解,这应该没错吧。”
陈国华哈哈一笑:“当然没错, 年轻人如此克己奉公,我等楷模啊。”
他不大不小地送了一定高帽给何建,随即瞪了龙夏一眼。
“看什么看啊,黄毛丫头当兵当傻了吗?”
“继续做你的事,神仙打架,你跟着瞎凑合干嘛,小心溅你一身血。”
龙夏当然知道陈国华的意思,哼了一声,缓缓坐下,继续处理罚金的事情。
何建带着专案组的人员,坐在一旁,冷眼旁观。
然而,陈国华却没有放过他,抽着旱烟,笑哈哈地看着他。
“你就这么肯定唐门拿不出三百亿吗?迫不及待地来带人了?”
何建一脸严肃,摇了摇头。
“小侄不知,不过如果玉龙娇无法结案,小侄就只好接手这个案子了。”
陈国华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
“我看唐门死到临头了啊,听说国内所有银行都被人打过招呼,禁止向唐门借贷。”
“而有实力帮唐门的财阀和世家,昨天早上也接到了大人物的通知, 不准援救唐门一分钱。”
他说着,淡淡地看向了何建。
“这些事情,你知道吗?”
何建的唇边,露出一丝无法察觉的得意之色,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小侄只负责接收案子,公事公办,其他的一概不知。”
陈国华哼了一声,旱烟袋往地下磕了磕烟灰,板起了脸。
“和你这个小滑头聊天,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聊了。”
他说着,果然背负双手,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一个肥头大耳的财阀,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龙夏的面前。
“我真的凑不够二十亿啊,我也是被钱不凡蒙骗,说大家一起发财,才把钱借了出去。”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拿我的钱,购买了通敌物资啊,我也是受害者。”
龙夏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如铁。
“正因为你不知,所以才放你一马,让你缴纳罚金。”
“不然的话,你这辈子牢底坐穿,永远都别想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