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禹淡淡地看了这个死胖子一眼,眼睛之中,寒芒闪动。
往别人招牌上泼大粪,这是中医行业,最为忌讳的事情。
如果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怨,根本干不出这样的缺德事。
如楚家中医馆这样的金字招牌,往往要经过数代人兢兢业业的努力,才能逐渐打造而成。
然而,按照中医的规矩,一旦金字招牌被砸,就意味着出了医疗事故,甚至是出了人命。
而这样的医疗事故,对任何一家医院的名声,都是致命的打击。
楚禹可以不在意这样下三滥的招数,但是楚老先生却不能不在意。
这简直就是把楚家列祖列宗的脸,踩在地下, 还对着吐口痰撒尿!
韩成看着楚禹阴沉的目光,笑得越发猖狂了。
“我以为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如今看来也是个可怜虫,金字招牌都被毁了,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楚禹突然平静了下来,眼神清澈如水。
“韩成,你虽然是个蠢货,但绝不会无端端干这样的蠢事。”
“让我猜猜看,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有人上门,污蔑我楚家中医馆医坏了人?”
“说不定,相关的部门就会上门,调查取证,甚至直接封了我楚家中医馆?”
韩成顿时吓了一跳,看着楚禹好像见了鬼似的。
“你怎么知道……”
他心中的疑问冲口而出,但立即知道不妥,硬生生刹住了车,一脸嘲讽。
“你楚家中医馆医坏了人,人家上门泼大粪有什么奇怪的?就算大耳刮子抽你也很正常……”
韩成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不知为什么,在楚禹犀利的目光之下,声音越来越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怂了,爆发性地大吼。
“别他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就是个过路的,看热闹不行啊?你还敢打我不成?“
楚禹一声冷笑,还没等他说什么,远处就传来阵阵哭嚎之声。
“小勇啊,我的儿子,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啊?你快醒过来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顿时吸引了老街很多人,大家都向远处看去。
老街的拐角处,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
为首是一个长着马脸的中年人,拉着一辆板车。
板车上直挺挺躺着一个少年,两眼紧闭,昏迷不醒,身上盖着被褥。
板车的左右两侧和后面,足足有二十多人。
这些人抡着扁担,拿着钢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好惹三个字。
看着这群人到来,韩成一脸“你死定了”的神情,得意大笑。
“小子,正主儿登门了,你小子就等着被人大卸八块吧。”
“有这闲工夫和我啰嗦,不如赶紧去买棺材。“
“记住多买几口,不然你全家人死光了,死了可没地方放。”
楚禹鼻子中哼了一声,看了父母一眼。
只见父母脸色煞白,楚老先生更是抚着胸口,连连咳嗽。
楚猛站在父母的身后,憨厚的脸上全都是紧张之意,却不知如何是好。
楚禹走了过去,安慰父母亲。
“别怕, 有我在,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楚老先生叹了一口气,脸色黯然。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都怪我,这几日应该暂避风头的。”
“我只是受不了几个生病的老街坊苦苦哀求,才开了门,没想到就出事了。”
楚禹摇了摇头。
“对方处心积虑,防不胜防,这和爸没关系。”
二人说话之间,拉着板车的马脸男人,一脸悲痛,已经走到了中医馆门前。
男人的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嚎啕大哭。
“楚老头,我儿子昨天吃了你家的药,突然就吐血不止,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晚上。”
“你们这些庸医害人啊,你们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
马脸男人用手恶狠狠地指着楚老先生。
“昨天就是你开的药,花了我一百二十块,现在我儿子生死不知,你得给我一个公道!”
“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把你楚家中医馆烧了,再让你全家给我儿子陪葬。”
他面目狰狞,马脸上一颗颗白麻子,粒粒放光。
楚老先生温和儒雅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般狠霸霸的人?
他见马脸汉子含血喷人,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马脸男子身后的二十多人,纷纷抡起钢管和扁担,齐声大吼。
“烧了楚家中医馆,让楚家人陪葬!”
楚禹斜眼,看了韩成一眼,却见他站在奔驰车前,一脸嘲讽冷笑。
这家伙两只手都被绷带缠着,居然笑得这么开心,真是少见。
楚禹回头问父亲。
“躺在板车上这个病人,昨天有没有来看病?”
楚老先生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昨天这对夫妇,带着儿子来看病,说是孩子正值青春期,脸上长满了痘,要抓一副药调理调理。”
“我给他的方子,乃是和气丸,药性最为温和平缓,怎么可能吐血,昏迷不醒?”
楚禹点了点头。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不用担心,让我来对付他们。”
“十分钟内,我会打发他们走。”
楚老先生忧心忡忡,并不相信楚禹的话。
这群人来势汹汹,一看就是要闹上天的架势,哪里这么容易走?
楚禹吩咐了楚猛两句,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温雅清俊的脸上,平静之中,自有一股慑人之威。
马脸汉子正在大叫大嚷,突然发现楚禹一句话都不说,盯着自己看。
他一开始不理不睬,破口大骂,然而楚禹的目光却像钉子似的,让他浑身不自在。
马脸汉子终于忍不住停下,恶狠狠地瞪着楚禹。
“你盯着老子干什么?再盯老子,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楚禹叹了一口气,依然打量着马脸大汉。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我问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