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北区,军法庭大院。
与其他政府部门不同的是,一如同它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位一般,军法庭大院独自坐落在外北区。从中心区向外是上四区,政府、贵族、有钱人都是在这里分布,再往外是中四区,政府雇员、身价稍低一些的商人以及外地小贵族会在这里居住,继续向外延伸便是下四区,这里一般平民的居住地,最后则是外四区,这里紧邻城墙,人口组成复杂,是流浪汉、小偷和妓女的集中地,同时也因为低价便宜,靠近下四区的地方开办了大量工厂。
由此可知,军法庭是多么不受欢迎。
尽管坐落在罪恶丛生的外北区,军法庭的威名还是有些效果的,在门厅吊死了几个试图乞讨的流浪汉之后,再没人敢靠近。
这就使得军法庭的门岗,成为了一个闲职,只要坐在门岗就可以,来往人等自会走小门。
自从军法庭大法官以身作则不坐马车来之后,大门已经很久没用了。
“沃伦,你说那个罗斯塔耳会不会被厅长亲自伺候啊?”
“罗斯塔耳?就那个队友失踪,他自己被目标反伤,狼狈逃回来的那个。”
“对。”
“我觉得不能,他之前给谢里丹擦了多少屁股。”
“慎言,慎言。”
门岗之中,瑞德谨慎地四处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之后,继续说道:“你不要这份工作了,咱俩之前就因为按真相写案件调查记录而得罪厅长了,被送到这里反省这么久,你还没想明白吗?你这话要被别人听到,你不想要身上这身皮和自己肩膀上的那个脑袋了。”
“呵呵,就因为我把它干过的事说了一遍,他就要把我的名字就上暗杀名单?”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俩装死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咱俩应该就能调走了。“
沃伦不屑地笑了笑,接着说道:”风头过去?风头过去了咱俩也就被彻底遗忘在这里喽。“
他顿了顿,玩味地看向瑞德,用一种极富诱惑力的声音说道:“我有个办法让咱们短时间内离开这个该死的门岗,甚至有可能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工作,就是有点风险,你来不来。”
“你不会在想埃尔泰斯的事情吧,你真的疯了。”
此时的瑞德不敢相信自己自小的好友沃伦会如此大胆,惊讶的跳了起来,注意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和周围并无人员经过后,紧忙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埃尔泰斯这件事是大法官在亲自操办的,整个法庭都在为这件事情忙碌,你要是把这件事捅出去,你就真的要上那些大人物们的名单里了。”
“机遇总是伴随着风险的,如果我们成功了呢?什么好职位我们不随便挑。”
“那要是对这个信息感兴趣的人也是个混蛋,事后把我们做掉呢?”
“我想过,只要我们不明牌去投靠他们,只是做个内鬼,污点证人,对方就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实在不行就要一笔钱,事情快结束了我们就跑到海外去,他们总不能管到中东乃至远东吧。甚至我们还可以给两边打工,挣两份钱。”
“你真的要疯了。”
看着表情越发疯狂的好友,瑞德越来越不敢相信这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沃伦。
“你不敢干没事,反正我今天跟你坦白了,只要你不和其他人说,我就还认你这个兄弟,挣到钱了也分以一份。”
沃伦用着恶狠狠的语气警告瑞德,而沃伦眼中流露出的瞧不起是那样真实,那样伤人。
随后的一整个下午,两个人都沉默着坐在门厅中,直至太阳西斜,下班回家,都没再没有说过话。
沃伦独自一人走在只剩暮光的外区街道上,只比城外贫民窟稍干净一些的街道,只比城外贫民窟稍好一些的房屋,与城外平民窟同样迷茫的人们。这一幕每天都在他的眼前重复,从出生直到现在。
推开破旧的房门,沃伦随即将自己扔到了还算完整的床上,脑海中浮选出的是自己自小到大的经历。
外城去的人一般都活不多久,沃伦的父母也不例外,一场工厂火灾后双双殒命,那少到可怜的补偿金没有丝毫意义,靠着瑞德父母的救济,他才勉强活到考上大学。毕业后分配入军法庭,他原本以为这是个跨越阶级的机会,但他实际等来的是上司分配下来的无止尽工作,而应该与之相匹配的待遇却完全没有。
甚至这次,他心中最后的正义也被狠狠的踩在脚下。
既然这条路已经死心了,那倒不如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卖个好价钱,沃伦这样想到。
翌日,下东区。
身着常服的沃伦独自一人来到下东区,寻觅了良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这是一家生意还算可以的杂货店,店主是一名远东人,除了他还有一名店员,他依稀记着那个店员被叫做下东区之花,这次即使是隔着很远瞄到一眼,他也从心底感觉这称号说的不错。
从表面上看,这个杂货店很普通,但他很清楚,这里实际上是帝都最大的非官方情报传递中心,那位店主也是这座城市中最大的情报贩子,即使是黑市的那几位执掌人,在某些消息的灵通程度上也不如他。
沃伦走进商店,径直来到傅轩的面前坐下,沉声说道:”有优盘吗?“
这是商店主人独有的接头暗号,是他在一次黑市清扫任务中偶然了解到的,至于他一个军法庭的人为什么会参与到黑市的清扫,那就真的要归功于往日军法庭的清闲了。曾有一段时间,军法庭被称为养老圣地,但那只对政务官成立,他们这样的事务官,早就被各个缺人的部门借调过去了。
说回沃伦与傅轩的交流。
傅轩看了眼还在店里买东西的普通民众,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