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功劳,救了多少战火下的百姓,你自己也是京中有名的大扫把,只把钱财往外扫的主儿。有事没事就布善的,我还能不知道吗?”惠妃连忙将云雯的自怨自艾打断,并且建议道,“我同你说,你也就差在不怎么信佛这一条上了。虽说这宫里信佛的未必就子嗣昌盛,不信佛的也未必就无子,然而拜一拜求个心安,也许久有了呢。京外妙峰山的娘娘庙据说求子很是灵验,可以去栓个娃娃,便是不灵,那庙会、香会很是热闹,让老八带你去玩玩也是好的。”
惠妃这番情商拉满的话,说得云雯也有些意动起来。也许,真的可以考虑去山上拜拜?
然而这边还在说求子的事儿呢,外头就有通报。“主子,八爷来了。”
惠妃一个“请”字刚刚落地,就见自个儿名义上的养子大踏步走进来。“给娘娘请安。”身穿贝勒朝服的青年单膝着地,打了个千儿。
“快起来吧,哎呦,多大的人儿了,怎么还叫‘娘娘’啊?”惠妃原本想打趣几句,将刚刚有些沉重的子嗣话题给带过去的,然而抬头就发现养子脸色不对。那是一种凝重和坚定混合的表情,倒有几分像是老大即将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这是怎么了?”
“刚好来了娘娘这儿,跟您说一声。儿子领了皇命,明日就启程前往山东赈灾去了,云雯……麻烦娘娘多看顾些吧。”
惠妃有些懵:“这自然是要帮你看顾的,然而山东有灾吗?水灾?地震?怎么没听说啊?且必须是你吗?前头还有好几个哥哥呢。你前两年常在外跑的,连子嗣都顾不上,按皇上的慈父之心……”
“是瘟疫。”八贝勒说。
惠妃就一下子都明白了。她闭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叹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是。”
“你自己求的,娘娘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得把保全自己放在第一位,你家里还有云雯,宫里还有额娘,还有八公主等着你替她撑腰,还有小十五等着你教他读书骑射,你是这许多人的依靠,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八贝勒没有答应,而是蹲了下来,像小时候那样仰视着惠妃的双眼。“娘娘,我尽量保全自个儿。但若是有个万一,你要替云雯做主,她的陪嫁,还有我送她的那些,都是她自己的,宗室不能抢走,也不能遣散她的忠仆。若是皇上有恩典,有子过继,那这些也要跟着她终老,子嗣方能继承。更不许提守节、殉葬之类的非常事,云雯要替我担着身后的美名,继续向良额娘和娘娘尽孝。谁欺负她,管着她,就是欺负我,管着我。”
他说到这里,当着惠妃的面解下腰带上的贝勒印信和府邸钥匙,一并交到云雯手中。
云雯的手刚一碰到钥匙,就像碰了火一样弹开来,乃至于她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小花盆底站得稳稳当当。“爷这是做什么?”一向文静的姑娘板起脸,凶巴巴地说,“跟交代后事似的吓唬谁呢?赈灾难道没有兵马跟着前去吗?定贝勒冠绝大清的医术,难道还不能平安回来?我不要这东西!”
八贝勒看着小媳妇的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只能也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拍着。“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让你替我守着家。”
云雯吸了吸鼻子:“爷先前还说家里没什么值钱的,我跟爷一块儿去。”
“赈灾队伍中没有女眷,多不方便啊。且你这两天不正是小日子吗?不好好听话乱跑的话又要肚子疼了哦。”八贝勒笑眯眯地给媳妇顺毛。
“这又有什么……”
“好了,都怪老八吓唬你媳妇。”惠妃一步上前揽住云雯的肩膀,朝着八爷指责道,“你办差就办差,着急就快去快回,说什么不吉利的话。看把你媳妇给吓得。”
八贝勒见钥匙和令牌都已经被云雯捏手里了,也顺势退了一步,道:“是我的不对,让福晋受惊了。那我先收拾行李去了。不光收拾行李,今晚还要调集人手,装配物资呢。”说完他就往延禧宫大门外走,留下云雯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等等,行李,爷知道怎么打包行李吗?哎,我跟你一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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