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号第二处处长胡鹤,原是中统苏沪区副区长兼情报股股长。
胡鹤其人,在中统苏沪区也算个人物。
办事能力出众,多次获取过日方极为有价值的情报。
为此,中统徐恩曾还亲自嘉奖过他。
有着如此能力之人,想必会得到很多人的敬重才是。
然而非也。
其人不苟言笑,做事不留情面,很多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的。
也是因为此,才送了他个冷面虎的绰号。
如此之人,想来对国党是忠心不二的才对。
毕竟平时时也没有见过他有过任何不妥的行为。
可结果呢?
一被李士群抓捕,立马就当了软骨头。
为了保命,直接将苏沪区除区长和会计之外的所有人,都给出卖了。
真是有道言,能力出众品行低下者,终将是一毒瘤。
胡鹤的这一出卖,几乎让苏沪区陷入了灭顶之灾。
光是76号第一次的抓捕行动,当场抓获或是反抗被当场打死的,就多达十数人。
如此叛徒,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才对。
特别是那些暂时得以幸存之人。
有人会这么想,同样就有人不会这么想。
中统上海站副站长苏德成和苏沪区另一副区长徐祥。
军统极为艰难的那个时期,他们作为旁观者见证了那个时刻。
很多军统队员惨死在街道上的场景,已经听闻从76号传出来的被严刑拷打致死的场景,如今都是历历在目。
那时,中统还没有遭遇如今困境,他们两人就曾经凑在一起商量过退路。
甚至还想做出一些举动来嫁祸西北边。
那事因为过多的原因,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可是如今他们如丧家之犬,每天惶惶不可终日。
说实话,心里早就绷不住了。
这根弦迟早都是要断掉的。
特别是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稍微听到一点动静,就觉得是76号派人来抓他们来了。
瞧他们那一脸疲惫的神色,似乎已经到了他们的心理承受极限了。
要是再这么躲下去,恐怕没有被76号抓到,人就先疯掉了。
还有,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横死街头啊。
于是再也坐不住的两人,又是凑到了一起。
“苏兄,此事你得尽快拿个主意啊。”
“要是再这么躲下去,还不如一刀自裁算了。”
一见到苏德成,徐祥就说着丧气话。
满是疲惫之极的苏德成,也是忍不住的唉声叹气道:“我拿主意?我怎么拿主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我还能拿出什么主意。”
“难道我们成天就这躲来躲去的?”徐祥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
苏德成也是没招了。
如果是以前,他还能想出千百种办法来。
可是如今这中统苏沪区,可谓是举步维艰。
想要策划一出像样的行动,都要顾前顾后的。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这数个月以来,不夸张的说,中统上海站已经几近瘫痪。
实在是做啥事情都很难组织起来。
苏沪区区长不是还没暴露,他难道不管?
南京上海苏州等地,皆是苏沪区的管辖范围。
现在那一个地方不让他头疼?
他有没有三头六臂,如何兼顾得过来这么多地方。
恐怕他现在想的,能把这个残局收拾好,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所以,很多事情他是管不过来的。
如今这中统上海站的负责人,已经在前些天的76号的抓捕行动中英勇就义。
因此,如今的上海站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了。
他苏德成只是一个副站长,他能怎么办?
收拾上海站的残局?
人心惶惶的,有几个人愿意听他的?
恐怕心中有其他的想法的,也不止他一人吧。
怎么办?
徐祥希望苏德成能拿个主意,他竟然反问自己怎么办。
要是自己知道的话,还需要问他?
“难道你我真要为他常凯申尽忠不成?”
于是,徐祥反问着苏德成。
听闻此,苏德成噌的一下就立了起来,怒道:“你想要为他尽忠,你尽管去就是,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苏兄,你什么意思?”
“今天是来跟你吵架的?”
“要不是考虑着我们二人的退路,我会冒着风险出来?”
徐祥满是不悦的质问着对方。
苏德成见徐祥有了些怒火,心知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赶紧致歉道:“徐兄,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最近心头太过烦闷,刚刚有些忍不住。”
其实徐祥跟苏德成内心也是一样。
为着这些事情,心神都不知道耗掉了多少。
然而不管怎么思来想去,依然找不到一个有效的办法来。
实在没辙的他,只好来找苏德成商量了。
苏德成的脑子转的快,他觉得对方能够拿出一个好主意来的。
不想,他跟自己一样,也是一团乱麻。
见此,徐祥有些颓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难道就这么等死?
等着76号的狗腿子来收割性命?
不,我不想死。
凭什么我要去死?
人生还有大把的欲望,为何我就不能好好享受?
什么那些为国尽忠,只是愚昧、愚忠而已。
你尽忠了,只不过能得到身后名而已。
身后名能顶什么用?
生着都过不好,还管他身后名如何?
“苏兄,不如我们反了算了。”想到此,徐祥突然说道。
“你说啥?”
苏德成听闻此,惊得一下立了起来。
不管中统也是如何糜烂不堪,那怕是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也是没有敢说出来。
如今从徐祥的口中说出来,如何能让他不惊讶。
“苏兄,你不要着急嘛,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徐祥慌忙上前将苏德成按了下来,不断的劝阻道。
“徐兄,你知道你说的是啥吗?”
“投敌叛国啊。”
“你知道这么做,我们将要面对着什么吗?”
被按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