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宅。
谷雨收线,立在了电话旁。
余凡突然相请,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时候请吃饭不好,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了?”一旁的赵子衿见他在哪儿矗立良久,于是走上来问道。
“你父亲让我晚上过去吃晚饭。”谷雨将电话放回了远处,转身回道。
“吃饭?”赵子衿皱起了眉头,“不想去。”
赵子衿不愿去,其实谷雨已经料到,只是觉得毕竟两人总归是父女,老是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于是劝道:“不去总是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
“那年他那样对我母亲,怎么就没有想到不合适?”
说到此,赵子衿有些不满的看向了谷雨。
看得出来,她对当年之事仍然还是有些不满。
唉!
谷雨忍不住叹了口气。
前一段时间,他以为父女两人的关系已经得到了缓和,只是不想赵子衿还是耿耿于怀。
对此,他是不愿看到的。
那年父母遭人报复,一家老小除他以外全部身亡。
一夜之间就失去双亲,让年幼的谷雨体会到了什么是人间冷暖。
若不是老天垂怜,或许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也真是因为侥幸活了下来,他才更加体会到只要父母健在便胜过一切。
对于赵子衿来说,她同谷雨相比是幸运的。
至少现在他父亲仍然还健在,仍然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体会到父爱。
因此,当他得知赵子衿的往事时,他就一直努力修复着她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他不希望,赵子衿等到失去之时,才知道后悔。
后悔为何没有好好疼爱父亲。
当然,她现在是还有大把的机会和时间的。
“我以为你们已经和解了。”谷雨道。
“你觉得心中的伤痛,真的是可以轻易抚平的吗?”赵子衿反问道。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痕,为何你就不能给你父亲一次机会?”谷雨道。
“时间?机会?”赵子衿苦笑道,“时间可以让母亲再活过来吗?”
看着泪水在眼圈中打转的赵子衿,有些忍不住心疼她起来。
他走上前去,轻轻的将他揽在怀里,右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道:“好了,你可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可别让我这个军统在这儿看笑话。”
赵子衿气呼呼的推开了谷雨,嗔怒的瞪了一眼。
“你还真把自己当他女婿呢?”
“嘿嘿,至少名义上暂时是。”谷雨笑道。
“我在想,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总是帮着她说话。”赵子衿问道。
“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
“假如我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把你送到了身边呢?”
赵子衿双眼一瞪,伸手就在谷雨的腰间一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油腔滑调的了?”
谷雨跳脚道:“你属狗的啊。”
“对啊,我就属狗的,你咬我啊。”赵子衿叉腰,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瞧着着赵子衿河东狮的样子,谷雨知道她的注意力,已经成功被自己转移,心头的担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余凡突然相请,他还是觉得不寻常。
他感觉这个时机不太对。
“子衿,今晚你父亲这个宴,我们还不得不去。”
“那你告诉我非得去的理由。”赵子衿道。
“你觉得呢?”谷雨不答反问。
“我觉得……”
赵子衿皱起了眉头。
自从她跟谷雨成亲之后,除了因为习俗必须要回门之外,他父亲确实是一次都没有主动相请过。
偏偏在这不寻常的时机突然相请,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此举是带着目的的。
至于带着什么目的,或许只有如约赴宴之后才能得知。
因此,想要弄清余凡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只有去了才能一探究竟。
想通这点,赵子衿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此时那神色之中,也已经有了些许好奇之色。
她知道今晚是非去不可了。
“好,今晚我去。”
“这就对了嘛!”
谷雨很是赞许的朝赵子衿竖了个大拇指。
今天,余公馆难得如此热闹。
白天刚刚邀请周佛海品茶,晚上又是女儿回娘家,余凡心情自然大好,那张脸都快笑烂了。
余凡名义上是请谷雨吃饭,但谷雨也没忘准备一份薄礼。
见到礼物,余凡就忍不住埋怨起来:“都是一家人,回家吃个饭而已,还要带什么礼物?”
谷雨笑着回道:“礼多人不怪嘛。”
听见此话,余凡心里忍不住赞道:这女婿,能处!
“来来来,里面坐,稍微等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余凡乐呵呵的将谷雨二人往屋里迎着。
刚刚见面时,只是浅浅朝余凡打过招呼的赵子衿,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她故意落后一步悄悄拉了一下谷雨。
等待谷雨回头,赵子衿使劲挤了挤双眼。
赵子衿想表达什么意思,不用说谷雨也是知道的。
可刚刚见面,那里看得出余凡唱哪一出,只得很无奈的耸了耸肩。
因为晚饭还有一会才能做好,几人就先在客厅用起茶来。
几人聊天的话题,主要是余凡询问谷雨最近身体恢复情况如何。
谷雨也是有问必答。
他知道,余凡越是如此,心中就越是藏着事情。
既然他不着急将话题往主题上引,他也乐得跟对方拉家常。
晚饭准备妥当,余凡又是热情的招呼着两人进入落座。
如此反常的表现,看得赵子衿也是一愣一愣的。
不过,就算心头有许多疑惑,两人还是没有主动提出来。
落座之后,原本是佣人要盛汤的。
然而让人很意外的是,余凡将佣人挥退,主动接过汤勺盛起来汤。
“这是今天特地为你熬的人参鸡汤,对你恢复身体有帮助。”
“来,多喝一点。”
余凡盛了满满一碗递到了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