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湿。
众人一瞧金宝师娘对待李士群和吴四宝两人,先后不同的对待态度,心里也不由得暗自惊叹其处理方式。
对李士群谈感情,对吴四宝直接施以威压,这手段那里像个妇道人家。
真不愧是巡捕房华人第一女探长!
谷雨小院。
医生开了些药灌下不久之后,谷雨悠悠醒来。
赵子衿见谷雨醒转过来,当即就扑倒了床头,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谷雨摇了摇头,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赵子衿见状,赶紧将他扶住了:“医生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你师父的后事有其他人操持,你就不用操心了。”
只不过此时,谷雨那里能有心情躺在床上休息。
挣扎着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停灵的方向,面上一片哀容。
“你也不用太伤心,你师父他…”赵子衿立在一旁扶着谷雨的胳膊,想要安慰一番,只不过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后半句是想说季云卿作恶多端,卖国求荣,有此下场只是早晚的事情。
她不说下去,是知道此时不当说。
“我知道我师父一生,在上海滩横行霸道,早就不知道欠下了多少人命债。”
“投敌卖国、倒卖鸦片,支持76号残害抗日进步人士。”
“这些罪责罄竹难书,纵然是死也难恕其罪责。”
赵子衿不说,谷雨将她没有说完的话,通通都给说了出来。
“谷雨,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赵子衿劝道。
“你觉得我该怎样?”谷雨凄然道。
季云卿是他师父,若不是当年将他带回青帮,不是饿死在码头之上,就是死在了于他人的冲突之中。
是季云卿给了他一切。
让他识字念书,还把他送到日本留学。
这份再造之恩,恩同父母。
父母给了他生命,季云卿给了他成材的机会。
呵呵……
谷雨惨然一笑。
“子衿,你说我是不是不孝?”
“谷雨,自古忠孝两难全,今日是他季云卿对国家不忠,对四万万同胞不忠。”
“你今天没有愧对国家,也没有愧对同胞。”
“就算愧对他季云卿,两两相比之下,这点不孝算得了什么。”
赵子衿宽慰着谷雨。
谷雨悠悠长叹。
站在国家大义和民族的角度来说,他确实是无愧的。
可对于这件事说来,他还是愧于孝道的。
然,两两对比,他其实非常清楚自己应该站在哪一方。
只是,心中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谷雨,这事情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的。”见谷雨不说话,赵子衿又道。
“早做心理准备?”谷雨苦笑,“是啊,明明知道军统要刺杀我师父,我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知道军统的计划?”赵子衿心里一惊。
当日要准备给谷雨说这事,结果一直都没有等到机会,如今从他口中说出来,他竟是早就知道了军统的计划。
“知道又能怎么样?”
“军统用刺杀汪季新来迷惑于我,不就是担心我下不了手,毁了他们辛辛苦苦谋划的一切吗?”
“不过这样也好,不让我亲自动手,至少不会让我那么愧疚。”
谷雨一语道破了军统的用意。
军统就是如此,用人又要防着人。
就刺杀季云卿一事,他们根本就没有通知谷雨这支小组。
对于谷雨上海潜伏一事,他们对谷雨是有信心,可对于这事他们还是没有信心的。
听闻此语,赵子衿也是感叹不已。
“军统做事向来如此,他们又会真正的信任于谁呢?”
“戴笠忘了,我谷雨首先是一名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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