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小楼,眼前的光线,突然就暗淡了下来。
扫眼一看,原来楼中的窗户,都被遮挡了起来。
抬步行至二楼,也同样是如此。
由此,似乎不难看出,汪精卫是担惊受怕到了极点。
思忖之间,周隆庠将几人请进二楼的一间屋子。
招呼着众人坐下,奉上茶水之后,客气的说了一声请稍等片刻,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留下谷雨、影佐祯昭、犬养健、中川杏四人。
几人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似乎谁也没有要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
这沉闷的分为,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趁着喝茶的空档,谷雨偷偷瞟了一眼影佐祯昭。
影佐祯昭正埋头吹着茶汤,一脸平静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此刻作何想法。
而坐在他旁边的犬养健,同样也是如此。
这二人,是他们这一行人中的核心人物,他们的态度就等同于日本政府的态度。
来往河内的路上,谷雨进行过数次的旁敲侧击。
每次要说到关键问题时,两人就会刻意将话题引开。
为了不引起怀疑,谷雨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如今,他即将亲眼见证汪精卫的狼子野心。
不多时,汪精卫在周隆庠的陪同下走进了房间。
影佐祯昭起身主动相迎:“汪先生,今日一见,真是倍感荣幸啊。”
汪精卫一脸激动:“影佐先生不远千里而来,季新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啊。”
“汪先生是我大日本帝国的朋友,我这点路程又算得了什么。”影佐祯昭笑道。
“来,请坐。”
初一见影佐祯昭如此客气,汪精卫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赶紧招呼着众人就要坐下。
趁着此时,影佐祯昭赶紧犬养健等人介绍了一番。
只是说到谷雨时,汪精卫神情突然一顿,问道:“中国人?”
谷雨正准备回答之时,影佐祯昭当先就将话接了过去。
“谷先生是我的特别助理,也是上海青帮季云卿的高徒,是完全可以信任之人。”
“今后很多事务都会协助我完成,还请汪先生不要见怪。”
“哦,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汪精卫,这才不再说什么。
影佐祯昭出来解围,谷雨便没有再开口做其他多余解释,只是客气拱手朝对方行了一礼。
一番介绍过后,汪精卫的话题当即就直入正题。
“我衷心感谢大家远道而来。”
汪精卫开口,先是再次向众人表达了谢意,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如今我在河内已经有数月之余,前些天的事情,现在仍让我心有余悸。”
“所以我觉得,继续待在河内是很危险的。”
“因此,我一直做着离开的准备。”
影佐祯昭皱眉问道:“你是认为重庆方面还会有新的袭击计划?”
汪精卫听闻此言,很是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常凯申此人我太过于了解,相交数十年,他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如今这境地,他那里会肯放过于我?”
一说到这些,汪精卫就是一脸愁容。
曾经他是国党的二号人物,如今却只能狗勾于河内寓所。
不仅仅是这份落差他无法接受,他也不想今后日日担惊受怕。
就这短短半个月,就如同一只惊弓之鸟般,每每夜晚都会被惊醒过来。
精神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如今影佐祯昭的到来,让他是欣喜若狂。
“你有想过往什么地方转移吗?”影佐祯昭继续问道。
被这一问,汪精卫愣住了。
往哪里转移?
现今这中国遍地狼烟,似乎哪里都不安全。
到底去哪儿才最为合适?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上海合适。”思虑半晌,汪精卫道。
“上海?”影佐祯昭略微一愣。
“是的,上海。”汪精卫顿了一下,“如果上海不行的话,我任何广东或者是香港也是可以的。”
香港和港东两地,除非是真的没有选择之时,才会考虑这两个地方。
此刻,香港处于英国人的占据中。
英国此时在欧洲战场上,被德国人打得节节败退,就连其本土也时常遭到德军飞机轰炸。
在东方,显然不想再跟日本人交恶,以避免首尾不能相顾。
所以,香港的英国警察,对所有的抗日活动,打击力度都是大的。
就连逃到香港避难陈公博林柏生等人,也处于英国警察的严密监视之中。
在这种因素之下,连正常的活动都很困难。
显然,汪精卫不是很想选择香港。
而广东,是国父孙先生的诞生之地。
汪精卫和孙先生的关系也是极深,他自然也不太想选择广东为起始地。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汪精卫认为,目前广东也被日本人占领,如果此时他选择去广东的话,就会给中国国民一种极其不好的印象。
他会觉得,让别人认为他是在日本人的保护之下,才开展的和平运动。
和平运动?
听着这些话,谷雨恨不得当场将手中的茶杯砸过去。
当年,孙先生逝世之后,汪精卫在国党“一大”之后支持“三大政策”,因为其为人谦卑圆滑,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被推举为广东国民政府的主席。
可是,1926年常凯申利用“中山舰事件”反对某党,直接无视汪的政府主席和绝味主席身份,让其极其的难堪。
随后,汪精卫以就医为名,秘密离开广州。
对此,他还自嘲为“责己不责人,所以引咎辞职。”
从根本上来讲,这是软弱无能的表现。
这性格,从后来的多次表现,也可以看出来。
1927年,中共发动广州起义,汪精卫遭到国党各派职责,汪精卫更是宣布隐退,悄然出国。
再后,其曾经压张学良兵近热和,张学良根本不听其命令。
于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