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佐先生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远远见着影佐祯昭,季云卿拱手寒暄道。
“季先生,影佐突然造访,没有打搅吧。”影佐祯昭同样拱手笑道。
“影佐先生说那里话,里面请!”
季云卿抬手将影佐祯昭引进了季宅。
瞧着满院围坐吃席的青帮弟子,影佐祯昭明知故问道:“季先生这是?”
“兄弟们这不刚刚从九江回来,一路舟马劳顿,我在此特设宴犒劳一众兄弟。”季云卿回道。
“真是巧了,我正是为此而来。”影佐祯昭笑道。
“哦?”季云卿意外了。
影佐祯昭没有过多言语,只是走到季云卿那桌,取过一只未用的杯子斟满了酒,端着杯子对着众青帮弟子巡了一圈。
“各位青帮的兄弟,鄙人影佐祯昭。”
“这次九江之行,全凭仗在座各位之功。”
“我影佐无以言表,借季先生一杯水酒,敬诸位一杯。”
说完之后,影佐祯昭举杯一口而尽。
放下酒杯之后,又是拍了拍手掌,接着数名日本士兵,抬着三只沉重的箱子走了进来。
掀开箱子,里头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元。
三箱银元,至少数万之巨。
这么多银元摆在这里,谁能不眼红。
比着季云卿这摆下的宴席,宴席似乎就有些寒碜了。
看着众人放红的目光,影佐祯昭只是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季先生,这是我对诸位的一点心意,还请不要嫌弃。”影佐祯昭望向季云卿道。
此时,季云卿心里一阵怒愤不已。
影佐祯昭这是当着众青帮弟子打自己的脸啊!
经此之后,那些心向日本人的青帮弟子,谁不说影佐祯昭好?
还有哪些摇摆不定的,怕是就此全倒向日本人了吧。
要知道,能进入青帮者,有几人不是贪图之辈?
这些人平日里就算有青帮帮规管辖,可谁知道暗地里他们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傍上日本人,还要这青帮干啥,眼里还能有他季云卿?
眼过之处,甚至有不少的青帮弟子,已经开始低声议论纷纷。
很明显,金钱在此刻大于一切。
“季某替众青帮弟子谢过影佐先生。”
万不敢表露心中所想,季云卿还得当面表示感谢,心中那个悲愤啊!
“季先生。”影佐祯昭毫不在意的摆手道,“我这个人赏罚分明,你青帮弟子拿着命为我大日本帝国做事,岂能亏待了众位?”
“该赏,还必须重赏!”
这一番说词,立即又得到一批人的拥护。
甚至有人根本不顾及季云卿的面子,当即就大声表示,为日本人做事是我等的荣幸。
影佐祯昭心里冷冷一笑,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值得一提。
谷雨见此,心中一惊,如此下去那还得了,青帮分崩离析不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影佐祯昭的这手段,看似粗鄙不已,但却是最为实用的招数。
于是,他赶紧给一旁的路方远递了一个眼色。
路方远当即会意,知道需要自己站出来了。
“诸位青帮兄弟且听我一说。”
路方远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眼神在那几名躁动的青帮弟子身上掠过。
除了有两三人是从苏州带上船的以外,其余都是从上海一路跟过去的。
“这次我等能将这十船完好的押送到九江,各位兄弟自是付出不少,我路方远也要敬各位一杯。”
说着,路方远扬起脖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喝完,却是将酒杯重重的杵在了桌上。
“各位兄弟,我等有功不假,可不要忘了谷爷。”
“若不是谷爷在苏州冒着生命危险,力保货船不遭受敌人袭击,我等岂还有今日在此喝酒的份?”
“所以今日,除了要感谢影佐先生的盛情,我们更需要感谢谷爷的恩情。”
“别忘了,我们的命都是谷爷救的。”
话说得直接敞亮,没有谷雨的冒死,等待众人的是什么,想必心里都门清。
那日要是货船被毁,上至季云卿,下到随行的每个人,都将受到牵连。
因此,谷雨才是那个功劳最大之人。
众青帮弟子一听,无一不认同。
特别是那几位躁动不已的青帮弟子,此时后背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无谷雨,何来众人之今天?
对于始作俑者谷雨来说,心中定然是高兴不已,只不过他如何会表现出来。
只见他抬手在桌上用力一拍,起身就怒斥这路方远。
“路方远,你喝多了吗?啊?”
“影佐先生和我师父在此,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谷雨话语刚落,吴三山又是立马站了起来。
“吴三山,你想干嘛?”谷雨怒道。
“季爷,谷爷,就是今天我吴三山被罚,有些事我也要说。”
谷雨对吴三山有相救之恩,要不然他可能早就是死人一个,他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那日我在第一艘船上,想必同船的袍泽也是亲眼所见,谷爷是如何拼着性命力保货船不被炸毁的。”
“这一点,中川先是也是全程所见,你说是吧,中川先生。”
说着,吴三山看向了影佐祯昭身后的中川杏。
一切只是,皆是中川杏亲身经历,他如何能否认,只能点了点头。
见中川杏人口,吴三山又继续说道:“所以,要说谁功劳最大,当属谷爷。”
“要赏就请赏谷爷吧,我等分文不取也无怨言。”
吴三山刚一说完,就有青帮弟子立马喊了起来。
不用猜,那一定是忠于路方远的青帮弟子。
原本正愁着如何挽回场面的季云卿,心里那个喜啊。
谁说我徒儿是靠着我季云卿吃饭?
只这一躺九江行,就很不错嘛!
当然,他也不好当着影佐祯昭的面表现出来。
“怎么想造反吗?”季云卿怒视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