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谷雨有些看不懂。
难道说影佐祯昭故意如此,是为了钓鱼吗?
想到这里,谷雨一愣,突然就明白了。
故意让中川杏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明显就是为了试探自己啊。
可又想试探自己什么呢?
自己刚刚回上海才不到一个星期,就算有过些稍显出格的举动,那毕竟也局限于小范围之内,何至于怀疑到自己头上,还大费周章的安排一出戏。
总不能因为说,我是季云卿的徒弟,能接触到常人不能接触到东西,就特地给我设一个局吧。
还是用所谓的中方情报人员,怎么也说不过去嘛。
想不通,谷雨真的想不通。
影佐祯昭的用意谷雨无法猜测,可对他们的行动仍然是好奇无比。
到底是哪一方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才引得他们大动干戈?
军统、中统,还是中共?
不管宪兵队要抓其中哪一方的情报人员,其结果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情况紧急,到底要不要将这个情报散出去呢?
此刻,谷雨脑海中快速的回忆着中川杏汇报时的场景,突然发现一个很关键的细节。
中川杏汇报时,不知是不是刻意防着自己,根本就没有提及地点。
地点不详,就算知道这个情报,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试想一下,对象地点皆不明的情况下,就算这个所谓的抓捕时间是真的,他也根本来不及通知任何人。
要知道影佐祯昭敢将情报透露出来,就丝毫不担心情报会走漏。
更为关键的是,他为了针对谷雨,肯定会安排人盯梢。
相信此刻,那些人就在车后不远不近的吊着,就等着谷雨上钩。
因此,但凡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就会立马落入影佐祯昭的套中。
下一秒,就会有大批的日本特务赶来,将他当场逮捕。
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以不变应万变,该去码头就去码头,这样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
打定主意后,谷雨只得暂时将这时抛到了脑后边,跟季云卿说起码头上的事情来。
码头这边,林其书的现场勘察差不多也接近了尾声。
“林探长,有什么发现吗?”吴四宝急切问道。
林其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林探长,请不要有什么顾及,有什么请照实说就是。”金宝师娘见状,出言道。
“这周边我都一一勘察了一遍,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如果排除内部人作案的怀疑,凶手很可能就是从江面进入码头纵火的。”林书其果然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词讲了出来。
“我的人我还是可靠的,他们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吴四宝对自己人倒是非常笃定,不过对林其书的判断还是抱迟疑态度起来。
“昨晚风大雪大,水急浪高,从江面进入码头,怕是不大可能吧。”
“既然你怀疑我的专业性,那么就请另请高明吧。”林其书很是不客气的立马摔起了脸,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闭嘴!”
好不容易才将林其书请了过来,金宝师娘哪里能让他走,训斥了吴四宝一句后,这才赶紧上前赔罪起来。
“林探长,吴四宝人糙,说话不知轻重,还请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林其书收了好处,哪里能说走就走,不过就是故意做给吴四宝看而已。
金宝师娘出面,他也是见好就收,停了下来说道:“金宝师娘,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复杂,你派人先到周边走访一番,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真需要如此?”
一船鸦片被烧,金宝师娘极力压制消息,就是怕走漏出去引起哗然。
现在要是将人撒出去探听情况,难免下面的哪些人不会说漏嘴,到时那情况才是无法收拾。
于是,金宝师娘才有此一问。
“我进巡捕房这么多年,还真没有遇到过手法如此专业的匪徒,不去寻访一遭,恐怕这事你们就只能吃哑巴亏了。”林其书叹息道。
金宝师娘显然不愿就此了结,她发誓也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只得如此行事。
刚转身,还没有向吴四宝交代,码头大门那边闹哄哄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申江新报的记者,码头失火,我来采访采访情况,为什么就不能进去了?”
“吴四宝,把那些烦人的记者统统给我赶走。”
“谁要是不走,都给我打断腿丢江里喂鱼去,出了事我担着就是。”
本就很烦躁的金宝师娘一听,更是怒了,当即就要指使着吴四宝前去行凶。
林其书惊讶了,金宝师娘这是嫌事情不够大啊。
今天要是一动手,事态不仅无法控制,恐怕是自己也要被牵扯其中。
只得赶紧制止着:“金宝师娘不可。”
说完,不等金宝师娘询问缘由,又接着道。
“这事就交给我吧。”
“那就感谢林探长出手相助了。”
“金宝师娘不要忘了今天的约定就好。”林其书笑了笑。
拿人钱财无法替人消灾,就当这是回礼好了。
码头门口说话的记者,林其书听声音就知道是赵子衿。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又在这里遇上了她。
头特!
“赵记者很敬业嘛!”林其书分开了封堵的青帮弟子,走上前去揶揄道。
“哪里敢跟林大探长相提并论。”赵子衿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不过是为了讨饭吃,图个温饱而已。”林其书笑道。
“哦,想必林探长今天应该是讨了不少。”赵子衿毫不客气的拆穿了林其书过节捞钱的行为。
林其书将赵子衿迎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感叹了起来:“都说我这探长风光无比,可谁知道养家的难处,没钱拿回家,连家门都进不去。”
“哟,没想到堂堂的大探长,竟然还是个妻管严,说出去就不怕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