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
他才恢复了知觉。
“呼……呼……呼……”
他大口呼吸着。
却发现空气是如此的刺鼻。
可以明显地闻到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但更浓郁的,却是清新剂都镇压不住的腐败恶臭!
他茫然睁开眼。
雪白的天花板。
冷色调的灯光。
铺满墙壁的金属雪柜。
每个雪柜抽屉上都有白色编号牌。
这是……
太平间?
陈斌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尸体收纳袋里,旁边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正在将袋子的拉链拉上!
“我靠!”
陈斌一个鲤鱼打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大喊道:“我还没死!”
护士呆住了。
石化了足足三秒钟。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
“请你冷静!我不是诈尸,我没死!”
陈斌看出这护士是被吓到了,连忙安抚一句。
然后将拉链踹开,钻出袋子,从桌上跳下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还缠着绷带。
绷带全都浸满了鲜血,天知道这出血量是有多大。
我……这都没死吗?
陈斌自己都觉得有些诡异。
他试探着拉开手臂上的绷带……
只见血淋淋的绷带下,是白皙娇嫩、恢复如初的健康皮肤。
他一阵惊喜,连忙将身上的绷带全部撕扯开来。
很快,他身上一丝不挂。
浑身上下,每一片皮肤都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更加白嫩,没有一丝伤口。
连个疤痕都没有!
“天哪,难道刚刚的精血传承是真的?我的身体已经被精血重塑、焕然一新了?这踏马也太神奇了吧!”陈斌喜不自胜,喃喃自语道。
“啊啊啊啊!诈尸啦!僵尸复生了啊!”护士却是彻底被吓傻了,尖叫着跑出了太平间,狂奔逃走了。
陈斌:“……”
……
过了大概一分钟,陈斌冷静了下来。
太平间入口处的墙壁上挂着一件白大褂,他就先拿下来蔽体了。
“孟晓月,郑明杰,你们恐怕怎么都想不到,我能活下来吧?等着吧,我很快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窗外的天空,残阳如血。
陈斌的眼眸也有些发红,寒光闪动。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妹妹的安危更重要。熙然,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他握紧拳头,将衣服扣紧,走出了太平间。
来到太平间外的走廊。
一阵喧嚣声忽然传来。
超过二十名保镖从十米外的拐角处出现,来到这条走廊里,分成两排,背对着两侧墙壁站立,形成了一条护卫长队。
随后,一对医生护士,一左一右地推着一架担架车,朝着太平间这边走过来。
担架车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肤色已经发黑,俨然已是死相。
担架车后,跟着一对父女。
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的妙龄,双眸通红,小脸上梨花带雨,格外惹人疼惜。
“爷爷,你不是答应过我,过段时间陪我一起去看花鸟会的吗……你,你怎么不讲信用啊……呜呜呜呜……”
少女哭得几乎踉跄摔倒,还是身旁的父亲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下。
父亲是个国字脸的中年人,眉眼间透着一抹上位者威严。
他的双眸也都红了,只是强忍着没落泪。
陈斌看到这个中年人,觉得好像在那见过。
稍一思忖——诶,这不是东临首富楚天澜吗?前段时间还在电视上看到过的。
楚天澜有名,一是因为财力雄厚,名列首富,二则是因为他笃信佛教,做慈善做得特别多,尤其是帮助了特别多的山区小孩子和残疾人士。
父亲生前,谈到这位楚先生,都赞誉有加,说他是东临市为数不多的、真有善心的企业家。
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
看这样子,这老人是楚天澜的父亲?
陈斌看了一眼那位老者。
确实状况极差,命数已经去了九成。
可与此同时,一段信息于脑海中浮现。
好像……还有救?
“老人家还没死呢,不必急着送太平间吧,”陈斌忽然开口。
此刻担架车已经来到了五米外。
陈斌这话一出,走廊内众人都是一惊。
中年男医生打量了陈斌一眼,皱起眉头:“你谁啊?我没见过你。你是我们医院的吗?”
“我就是个路过的,”陈斌也不想多解释,指了指老人家,“但我能救他。”
医生的脸色瞬间黑了,“你这小子在瞎说些什么!这位病人是已经确认脑死亡了,没有任何机会了,才会被送到停尸房的。你现在说这种话,是对病人家属的二次伤害你知不知道?”
“我没法解释,但我真能救他,而且我赶时间,”陈斌懒得多废话了,径直往前走去。
他的身形忽然加快,仿佛一阵风一般,一秒钟就来到了担架车旁。
他伸出手,并起剑指,陡然点在老者胸口的玉堂穴、步廊穴……
接着化剑指为叩指,轻叩云门、鸩尾、天枢……
每一次接触,都有一抹无形劲气被敲进穴位里。
他的动作太快,短短数秒间,就已经敲击了十几个穴位了。
旁边的医生、护士、乃至众多保镖们,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是那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最先回过神来。
“天哪,你在干什么!离我爷爷远点!”她冲过去,抬起白嫩的小手对着陈斌的脸打去。
如今的陈斌大概有一万种方式能躲开这一巴掌。
但手中灸法就剩两个穴位了,中断的话会前功尽弃。
而且现在若是中断,这些保镖回过神来,肯定不会让他再靠近老人家。
于是他没有动,继续指灸。
“啪——”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力道不大,只是很响。
少女也有些懵了,没想到陈斌根本躲都不躲。
“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