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人工养殖。
类似鰤鱼这种有洄游习性的大型鱼类,很难完全模拟其生存环境,可以说这样一条能长到平政阶段的鰤鱼,绝对是吃一条少一条的珍惜品种。
看着唐吉将那块鱼腹放入口中,真田广之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顶级食材,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刚才差点被断刃枭首的危险。
永草四郎听见了真田广之的吞咽声,借着这个机会下了台阶,将武士刀轻轻放在右手边地板上,从怀中拿出了跟之前同一款式的柳刃,上前,轻轻将那半扇鱼肉分割成一块一块菱形。
“刚才献丑了,不知道您还满意么?”永草四郎拿出一瓶清酒拎在鱼生表面,用火柴引燃了酒精,火焰和酒香瞬间燎过鱼生表面,让鱼皮和鱼肉之间变得更加紧致。
他用柳刃将其鱼生分出一部分,放在真田广之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随手又跪坐在唐吉面前,从怀中拿出了一把三棱形形似匕首的刀具。
“鰤鱼的鱼眼经过特殊处理,也别有一番风味,希望您能喜欢。”永草四郎轻轻托起充当食盘的鰤鱼本体鱼头位置,在对方做出应急反应之前,突然一刀狠狠刺进了鰤鱼眼眶后方几毫米的位置。
之间永草四郎手腕也用劲,小刀在鰤鱼眼眶内转动了一圈,一颗汤圆大小,形状完整的鱼眼就被他剜了出来。
“此物需尽快入腹!”永草四郎的话音刚落,已经递手,一刀刺向了唐吉的眼睛!
唐吉看着刀尖上的鱼眼将自己的脸映照的越来越完整,依然不动如山,一直到永草四郎眼睛中露出一丝期待,他才突然伸出义肢,握住了永草四郎的手腕。
此时他的刀尖距离唐吉的眼睛只有三厘米,但永草四郎的血肉之躯永远也没法对抗唐吉的钢铁之躯。
唐吉紧紧握住永草四郎的手腕,仔细打量了一下上面的鱼眼,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你自己吃吧。”
永草四郎被唐吉推了个跟头,但他依然保持着所谓料理大师的风度,手中的刀尖一直向上,没有让珍馐落地被尘埃污染。
他一转身,将鱼眼放在真田广之的盘中:“既然主客不喜此物,从客享用吧。”
真田广之想大声说我也不想吃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作为一个霓虹人,永草四郎浸入骨子里的料理大师风范,驱使着他去尝尝这玩意。
“接下来,我将会为您处理鱼尾。”永草四郎额头开始冒汗,他知道自己被唐吉全方位压制了,但他没办法,他这房子里秘密太多了,他不能就这么跑路。
不然过后被人翻出来他杀死过谁,永草四郎在霓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他现在就指望三木财团的人说话算话。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快到了,永草四郎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武士刀,桌子上的柳刃,以及自己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依然在大快朵颐的唐吉,以及对方手上的手枪,连上了露出了一丝落寞。
长时间以来,他都习惯了自己的优秀,视其他人为草芥,今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换了个井口的井底之蛙,这种打击感让永草四郎身心俱疲。
唐吉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永草四郎,他用来片鱼生的柳刃就在唐吉右手旁,距离永草四郎只有不到两米。
而这两米,宛若天堑,永草四郎迟迟不敢上前取刃,刚才和唐吉之间演的有来有往的戏剧,就此落幕。
而戏幕之后则是赤裸裸的丛林关系,唐吉在拖延时间,等着王正道带着医疗人员回来,永草四郎同样在拖延时间,等着三木财团来救他。
现在双方等待的人都没来呢,戏剧却提前散场了,场面有些沉默。
永草四郎想拿回自己的刀,继续演戏,继续拖延时间,但他不敢赌唐吉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攻击他。
唐吉笑了一下,突然将柳刃丢换给了永草四郎:“继续,我还没吃饱。”
永草四郎如蒙大赦,双膝跪地保持着跪姿,一路蹭了过去,柳刃在手中耍了个刀花,开始处理鱼尾部分。
鰤鱼这种大鱼的鱼尾,肌肉结实,脂肪含量较小,但因为都是‘活肉’,只是看色泽就给人一种愉悦感。
粉红偏赤红的颜色,看起来就像夕阳西下映照在天边的云,只有永草四郎这种掌握了骨泳技艺的活切料理大师,才能切出颜色如此鲜艳的鱼生。
这是血液还没完全和空气接触所呈现的鲜,这是生命尚未完结,就已经沦为他人口腹之欲的悲伤。
无论唐吉如何看不上永草四郎其人,他都必须承认,这个料理达人改变了自己对鱼类食材的看法。
吃恶魔三文鱼长大的唐吉,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吃鱼的时候,会感觉某种程度的幸福感。
至于真田广之,他早已经吃光了自己那一份,正双目有神的看着桌子上沦为餐盘的鰤鱼。
唐吉听着柳刃在永草四郎手中划过鰤鱼的肌肉和皮肤,发出悦耳的声音,闻着空气中清酒燃烧过留下的酒香。
下一秒,一阵低沉而有节奏的旋律打断了他的午餐时光。
应该是某种低空飞行的飞行器,对霓虹军用装备不太了解的唐吉无法准确判断声音的出处,但他知道,午餐时间结束了。
永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