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寨中,吴茫已经等了黑土寨寨主已经有片刻时间,于轻和于重把寨外的十四人领进寨中之后,没有再管着他们,而是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黑土寨内的汉子大多在干体力活,或是在用石头磨着手中的兵器,一股铁锈的气息总是围绕在这个寨子里,配合黑土寨中随处可见的古怪符文,即使那十四人见多识广,也不免有些在心里感到古怪。
黑土寨的寨主过来找吴茫的时候,外面的雨刚刚停,但雷声依旧还在,且这个时间,是黎明来临前天空最黑暗的时刻,吴茫的桌前只点了一盏油灯,那油灯里的油只剩一点,灯光十分微弱。
在这烛火摇曳的时候,那穿着一身黑袍的黑土寨寨主就这么走了进来,随着一声雷鸣和骤然而起的狂风,吴茫鸡皮疙瘩起了一阵,却强行镇定地说:“大当家来了啊。”
那男子微微点头,面色不变,走到吴曼面前坐下。
他身为黑土寨的寨主,平时应该是杀过太多人,浑身都带着一股血腥之气,他直入正题,“王子骞让你过来,是阳城之中的部署已经妥当了?”
“不错。”吴茫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黑土寨寨主冷声问:“庸王一死,阳城便可永无宁日?”
吴茫愣了一下,没想到黑土寨寨主的目的居然是让阳城永无宁日。
黑土寨寨主瞥吴茫一眼,见他神色发怔,淡淡道:“你不知道我的目的,王子骞怎可放心让你过来?”说罢,他言
语之中还透露出一股凛冽的杀气,只要吴茫所作的回答有一句不对,他便会立刻让吴茫身首异处。
吴茫反应还算很快,他只是愣了一瞬,便笑着说:“小的确实不知寨主的目的,但这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合作,我虽在王大人和王公子手下行事,但并不是阳城人。即便是,只要我荣华富贵,那些贱民的性命又有何干?”
吴茫这话,简直戳中了黑土寨寨主的心,他眉目间开心的神色十分明显,道:“不错,那我们几时动身?”
吴茫向黑土寨寨主抱抱拳,“寨主可以先行动身,我和剩下十四人先在这里留守一二日,再自行返城。”
他怕黑土寨寨主不知道自己留下的原因,而对他生疑,于是说:“阳城守城的士兵乃是庸王的人马,我们若是同进同出,必定会让他们生疑。因此,我们以抓捕小偷的缘由出城,那么自然可以晚寨主几日回城。”
黑土寨寨主对此并无任何异议。
和吴茫简单商量过后,黑土寨寨主便按照王子骞原先和他说定的计划,准备了一封黑土寨发往阳城的请愿书。
书中写他听闻阳城之中,庸王正在招兵训兵一事,十分向往。他虽非阳城的将士,但一片赤血丹青愿为大秦的边境抛头颅洒热血,因此要携带数名黑土寨的汉子前往阳城,加入庸王招兵的队列之中,为驻守阳城边境发挥出自己的一份力气。
黑土寨的这份请愿书写得真情实意,恳切万分。可只有在旁边看着黑土寨寨
主的吴茫才知道,这不知道姓名的寨主在写下这份请愿书时,扭曲的神情里带着的不是那慷慨激昂的热枕,而是一腔怨愤,和对阳城的不满。
这封请愿书,黑土寨寨主让于轻派人送了下去。
之后,这黑土寨的寨主便开始从他寨中挑选随他前往阳城的随从。
吴茫就和那十四人在黑土寨中暂时住下,也不管黑土寨的寨主之后会怎么安排了,他莫名觉得有点瘆得慌,只要这位寨主能够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也正在吴茫和黑土寨的寨主刚刚谈完送出那封要给庸王玄凌的请愿书时,卫青终于紧赶慢赶地来到了黑土寨的寨门之外。
“吁!”
卫青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停在黑土寨门口。
寨门外的动静很快惊动黑土寨内的于轻和于重,两人是黑土寨中负责看门的,卫青之前为了调查黑土寨里的人,并且为了让蒲梦桐能够做出黑土寨里这些人的假面具,还专门收集了黑土寨里人的画像。
这次出城虽然遇到意外,导致他是独自出城的,但他相信后续王爷一定会派人来接应他。
即便不是现在,他也可以在拿下黑土寨之后,留在寨中等候王爷的人。
卫青视死如归,目光坚定地看着黑土寨的寨门。
这一刻,于轻和于重已经拦在了黑土寨的寨门口,卫青带着斗笠穿着蓑衣,身上沾着来时的风雨,雨水在斗笠边沿凝成水珠,落在地上。
于轻和于重都看不清
楚卫青藏在斗笠下的脸,却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寒,不知是雨水的缘故,还是那是卫青身上不自觉散发出的杀意。
于轻凝重地问:“来者何人?”
卫青嘶哑着嗓音说:“胡七。”
于轻和于重听到这个名字都微微愣了一下,两人忽然间放松了警惕,于重透过滴着雨水的斗笠帽檐,看到卫青那张若隐若现的胡七的脸,忽然笑起来说:“诶,原来是胡老哥,老哥怎么风雨兼程的,又来找我们大当家喝酒?”
卫青沉沉地看着于轻和于重,真正地胡七已经死了,他和玄凌很难在短时间内查明胡七和黑土寨的渊源,因此他只能减少说话,以防暴露得太快。于是他毫无感情地应道:“嗯。”
于轻和于重都没察觉到什么,显然胡七本身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古怪又有点睚眦必报的老头。卫青要找黑土寨的大当家,擒贼仙先擒王嘛,便继续用嘶哑的嗓音说:“他人在哪,我也有事要跟他说。”
于轻和于重一听是有事,也就连忙将卫青往黑土寨里引,像是生怕耽搁他和他们大当家谈事情一样。
卫青虽然只是简单通过一些手段了解到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