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涧儿不知道外面的一切。
此刻。
她正被一面黑色的牌位所吸引。
宗祠在外面看来,并没有多大,可是从里看来却仿佛高入云霄。
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氛围。
正当她想要靠近牌位时。
她察觉到空间纽发生颤抖。
在空间纽被震坏之前。
她拿出了“罪魁祸首”。
双魇刀周身发出阵阵轰鸣声,它带动着气浪,席卷向乖乖静立的牌位。
一种糟糕无比的预感,突然出现在曲涧儿的脑海里。
下一秒。
曲涧儿就看见碎成粉末的牌位。
她一脸悲痛地捂着心口,满脑子都是——“这下完了”。
黑色牌位被刀击得粉碎。
哪怕有强力胶也无法复原。
曲涧儿太阳穴突突直跳。
左家的祖宗牌位毁于她手,她觉得她和左宸可能不会被左家人祝福了。
正当她在琢磨怎么维护牌位尸首时,一阵强风袭来,牌位粉末散在空中。
曲涧儿满脸“迟来的对不起”。
她看向悬在半空追着风玩的黑刀,掰断它当柴烧的心思,越发强烈。
双魇刀好像是察觉到了。
它十分有灵性地躲在一根柱子后。
曲涧儿恨铁不成钢,说一半终于反应过来:“你说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你何用……你有了灵?”
双魇刀扑到曲涧儿怀里。
直把曲涧儿逼得往后退了退。
曲涧儿扶着刀,十分诧异。
被煞气与血气覆盖的这把刀。
整整三千年,都没有生出灵魄,怎么一到宗祠就有了灵?
很快。
曲涧儿知道了原因。
好像是为了和曲涧儿更好的打招呼,刀灵幻化出一个人形。
那可爱中带着阴郁的小正太,赫然正是曲涧儿熟悉的人。
曲涧儿难以置信:“晴晨……”
晴晨抱住曲涧儿的腰。
他死不撒手,好像要把多年未抱的遗憾,在今天弥补回来。
曲涧儿满脑子的不解:“你怎么成了双魇刀的刀灵,你是死后寄托在刀上?可我重新获得双魇刀至今,一直没有察觉到你。难道你之前是灵体受损?现在借助牌位才康复,你和左家什么关系,为什么是孩子模样?”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
人在死后。
如果执念太深。
完全可以寄托于他物上。
比如桃花式神——贺雨,她在死前,就曾经寄于桃花树而存在。
晴晨是刀灵。
如果他一直藏在双魇刀里,却不出来,除了无法出来,她想不到其他可能。
曲涧儿看了看刀的材质。
又想起牌位的材质。
如果没有猜错,左家先祖牌位的材质应该也是雷桃木。
所以可以让晴晨恢复几刻。
那么。
剩余的问题。
答案又是什么呢?
晴晨小声哭泣。
他使用卑劣把戏、企图获得关注,恳求曲涧儿施舍一点怜悯。
曲涧儿心里有很多疑问,突然灵光一现,她觉得她快要知道答案了。
晴晨闷声道:“姐姐,对不起。”
曲涧儿眼眸带着诧异:“为什么要向我说对不起?”
晴晨只把脸埋在曲涧儿怀里。
曲涧儿把手放在对方的头顶,她心中的猜想从对方的道歉上,得到了证实。
在她印象里。
晴晨虽然是个孩子,但言语、行为上却很成熟,从来不喜欢妥协。
除非真的“罪恶”滔天。
曲涧儿看向在地面躺着的那把刀:“你之所以道歉,是因为你把双魇刀变成命器,变成了被人恐惧又追逐的存在?”
她的这番话虽然是疑问句,但言语之中满是笃定。
在末世时。
双魇刀身上的煞气还没有现在那么重,而她爆体而亡,意味着这把刀普通人用不了。可是,刀历经千年成了远近闻名的命器。
非得是有人在她死后,拿着刀,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晴晨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他不敢去看曲涧儿的脸色,只小心翼翼贪恋地嗅着属于曲涧儿的气息。
曲涧儿想不通晴晨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把刀变成这副样子。
不过很快。
她想到一个原因。
一个让她怔愣的原因。
在已知线索里,唯有一个人多了出来,唯有一个人没有浮出水面。
曲涧儿问道:“把刀变成这样,你有我都没有的手段。我不信你死前会是孩童模样,为什么不以真面目见我?”
晴晨身形一震。
他微微仰头。
眉头上挑。
那双带着泪水的眼眸都瞪大了些。
他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曲涧儿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猜到他就是那个幕后计划一切的人。
晴晨把手背在身后,狂摇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久没有见你,我怕你不记得我,怕你讨厌这样的我。”
曲涧儿眼眸一凝:“你在撒谎。”
晴晨身形一顿。
他全身的肌肉猛然绷紧如同弓弦,神色隐忍,好像是在克制什么。
过了几秒后。
才勉强放松下。
晴晨想要狡辩:“我……”
曲涧儿无情打断:“我提过你很聪明,也很危险。你说你不会对我撒谎,就算撒了谎也会主动承认,那时,你总会下意识背过手,避免被我打手心。”
她闭上眼。
与人拉开距离。
以晴晨那时的年龄相比较,他的阅历与心性都太可怕了。
而她不喜欢去分心防备对方。
所以,这是她当初想把对方送到人类基地的又一主要原因。
曲涧儿再度睁开眼,企图用读心术看透眼前人,就发现果然不能。
晴晨不是人类。
她不能用读心术。
曲涧儿问道:“不愿意解释?”
晴晨握紧拳头:“不是的……”
说着。
他就被黑色的煞气与红色的血气包裹,再出来时,便是一副成人模样。
晴晨定定望着曲涧儿。
气质变得骤然凛冽。
透着股无法言表的煞劲儿。
曲涧儿看着气息大变的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