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时候, 你好奇地问:“钟医生,你写这些请柬,是谁要结婚啊?”
钟医生笑得咧开嘴, 露出一口健康的大白牙:“我啊。”
你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反应, 有些无奈地说:“我今年三十四岁,虽然晚了点, 但还算年轻好吧, 结婚有什么稀奇?”
“……确实。”你干巴巴地回了句。
没想到钟医生只是长得过于成熟,这么算起来, 你小时候那会他才二十七八岁, 却已经头发稀疏像个中年男人了。
七年过去,他半点没老, 年龄越来越接近外貌。
也许再过去十年、二十年,他还是这幅模样, 二十年后反而会显得年轻。
有些人的确这么神奇。
你又补充道:“祝你新婚快乐。”
钟医生顿时笑眯起来, 刚好给你上完药,便打开抽屉抓了把大红色包装、印着囍字的喜糖给你和宥光。
他美滋滋地说:“我女朋友选的糖。”
说完才继续用绷带给你包扎伤口。
“谢谢。”你收了糖, 宥光则有些茫然地盯着喜糖出神。
钟医生心情愉快地给绷带打了个蝴蝶结, 抬头看着你, 刚准备说什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僵住, 目光不可置信地在你脸上打转。
“你,你……你是不是找我看过儿科……”他哆嗦着嘴唇。
他好像认出你来了。
你笑了笑:“没有, 我记错了, 钟医生。”
他脸色好了很多, 但还是惊疑不定地看着你。
“写好药单了吗?我去结账。”你假装催促。
宥光却摸了下你头上的鼓包:“还有这里。”
钟医生颤抖着手凑过来, 看了看脑袋上的鼓包:“撞、撞到的?不用上药,我开点消炎药你回去吃。”
拿着药单离开时,还能察觉到钟医生探究又谨慎的目光停留在你背后。
稍微恢复了点力气,你和宥光一起走出医院。
到门口时,宥光回头望了一眼,微微皱眉,神色里有很多不解。
“在看什么?”你问。
他转过眼眸看你,欲言又止,最后说道:“……人类之间,到底有多少种不同的感情关系……”
你想了想,回道:“是挺多,不过一般人最重要的也就三种,亲情、爱情、友情。”
宥光垂下眼眸,陷入沉默。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你感觉到他不开心。他带着你踏上楼梯,回到家门口的楼道里。
“我会给你发短信。”宥光低声说着,又要离开。
虽然时间不早,你们都很累,也是时候该回家休息,但你总觉得和他很久没见,这次分开,不知道再一起玩是什么时候了。
“宥光。”你喊住他。“早点来找我。”
没有再问他瞒着你在做什么事情,他不肯回答的时候,嘴严得撬都撬不开。
“嗯。”
宥光认真地点点头,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你叹了口气,打开家门就看到母亲站在门口。
她早就察觉到你回来了,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你开门回家。
“宝宝受伤了。”母亲第一眼落在你手掌的绷带上,声音变冷:“有怪谈盯上你?”
“已经解决了,没有大碍。”你弯腰在母亲身上靠了靠,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没有冷热的温度,语气疲惫又放松,倦意袭来:“妈妈,明天再和你说这件事的经过,我好累,好想睡觉。”
她扶着困到眼睛半睁的你到房间,将被子盖在你身上,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你。
“睡一觉吧。”
你头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
......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母亲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你。
不管你是不是长大了,母亲始终和以前一样对待你。
“妈妈,早上好。”你打着哈欠说。
“早上好。”母亲顿了顿:“宝宝睡了很久,饿不饿?”
你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笑得轻松:“不饿,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睡梦中,像是有股冰冰凉凉的力量从大地下源源不断流转到身体里,很充盈。
你想起什么,拿起昨天扔在床边的外套,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摸出三样东西。
折起来的礼帽、一副锋利的扑克牌,只有一只右手的白手套。
都是从幽灵杀人魔身上“抢”来的东西。
“妈妈,这些都是从怪谈那里得到的。”你朝母亲炫耀战利品。
她弯唇笑了笑:“宝宝好厉害。”
你简单地把在电影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末了想起在医院里遇到的钟锐,便和母亲提起。
“还记得小时候给我看病的那名医生吗?这次我的手受伤,就是他包扎的,不过他没认出我。”
你一边说,一边挨个查看战利品。
使用“吝啬鬼”能力得来的东西,你能大概了解到它们的使用方式。属于怪谈的物品到你手里之后,其中一部分属于怪谈特性方面的能力会悄然改变。
【魔术师礼帽】:摘下礼帽,会跑出神奇的小动物,观众越多,从礼帽里跑出来的动物就越多。
能够寻找方位的乌鸦、对视就会让人做噩梦的红眼小兔子、以及只会啃噬主人的蝙蝠群。
“我记得他。”母亲轻轻点头。
“这么多年了,他好像还是不知道身边有个怪谈。”你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母亲闲聊,伸手往礼帽里一掏,抓出一只红眼睛的兔子,又连忙塞回去。
“而且他竟然才三十多岁,快结婚了,我小时候就以为他四十左右了。”
你又拿起那副锋利的扑克牌。
【魔术师的扑克牌】:除了异常锋利以外似乎没有别的玄机。
也许曾经拥有一些游戏玩法,但随着那位魔术师彻底死亡,这幅扑克牌的特性也变得残缺了。
(可以藏进魔术师礼帽。)
可惜,这幅扑克牌废掉了。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