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江孚不敢直视柳窈枝的眼睛,偏了偏头,冲着幺幺道:“听到了,所以我连夜赶回来看幺幺了。”
江孚回来了,幺幺也没有心思再在外面玩了,三人一起进了屋子,韵沼接下了江孚脱下的披风,又给他端来一碗姜汤:“大公子快喝了,外边冷,姜汤驱驱寒。”
江孚接了姜汤,一口气就喝光了,把碗递回去给韵沼,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水灵灵的玉,雕成一只可爱的兔子模样,摆在手心里:“幺幺来,喜不喜欢?”
幺幺笑嘻嘻的摸着这块玉:“小兔子!幺幺也是小兔子!喜欢喜欢!”
这块玉是他在京中找了个老师傅雕的,这一趟去了商封,那边有座百年古寺,香火繁盛,他特意拿过去请主持开了光,又摆在香案上一个月,只为了能够保佑幺幺日后身体康健,不受病痛折磨。
他怀中此刻还有一枚珠花,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看就很称她,只是她是自己的继母,这珠花是怎样都不能送的。
江孚克制不住的偷偷瞧她,柳窈枝喝了酒,面色微红,眼眸里全是水光,偶尔打个哈欠,眼眶里就蓄满了泪要落不落的,平白多一分可怜可爱的意思。
柳窈枝看幺幺喜欢这个玉雕的小兔子得紧,装作吃味的样子,伸出手:“为了给幺幺做灯笼,给我的手都扎了好多个洞,幺幺得了新兔子就把我的兔子给忘了,真叫我心酸。”
幺幺伸手搂住柳窈枝的脖子,亲在她脸颊上,娇声道:“幺幺都喜欢,幺幺不忘记。”
夜深了,他一个男子不合适在继母院子里待太长时间,只坐了一小会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孚回来了也不得闲,第二日清早又往将军府去了。
他这一次是私下去督查开封一带的赈灾情况,虽然当今圣上在竭力推行新政护农,只是这样一来就会触动到旧官僚体系的利益,况且前几年遭了一次旱灾,这几年便会在年前两个月发放一笔银子作为赈灾款项。原先看着情况好转了许多,今年却发了大水,情况更是严重。原先的商封府都督升做京官,又重新派了个人去,一个半月前,商封节度使密信送进京中,说是新上任的都督克扣赈灾款,若是长久下去怕是许多流民挨不过这个冬日。圣上大怒,但是这个商封府都督属于旧朝官员那一派系,如今朝中各方势力动荡,不合适再派官员明面上去探查,于是让江孚跑这一趟。果不其然,江孚扮作流民,从商封开始,周遭都转过一圈,从流民口中得知,今年的布施比往年少了很多,布施间隔时间也变长了。
“虽然天家年年拨款赈灾,只是今年的流民比上前几年多了很多,流民既无房屋也无工作,各个州府对流民的接纳程度也不太高,”江孚轻叹了一口气,“民不聊生,不怪我母亲让我多出去走走,若不走这一趟,我也实不知还有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人们,甚至不能果腹。”
贺渊拍拍他的肩:“所以我们才需要多努力,等开了年,圣上会下旨挖河通渠,届时河边农田大为可观,我们不征徭役,而是以市价稍低的价格聘用流民,那些年迈的老人和妇女们,便召到一块负责制衣和饭食。等河渠通好了,官家再统一管理,就如那些地主老爷们一般,请长工进行耕种。”
江孚听到此处,神情振奋:“真是好想法!这样一来,可以大为减少旱灾发生得可能,又可以最大程度的解决流民问题,这是谁想的?”
贺渊看他兴奋的模样,笑了笑:“是你母亲的想法。”
江孚一怔:“我母亲?”
贺渊点头,在江孚身边坐下:“是她年少时提出来,我将她们接到京中那一年,正巧碰上了旱灾,你母亲也是一路看过来的,同我说沅江河常年泛洪,而西原一片却时常发生旱灾,不若在洛京西边出外的三百里东维处修筑水坝,再通上两条河渠。”
贺渊似乎是在回忆当年,眼神有些迷离:“她看了许多游记,虽然没有到东维,却对当地地质情况十分了解,东维不是修建水渠的最近地点,却是最合适的。我和圣上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朝中旧朝勋贵势力大不如前,正是好时机。”
江孚从将军府上回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盯着一个八宝盒发呆。这是他去商封的那日清晨,韵沼匆匆的赶来交给应州的。柳窈枝说路远,一直坐马车难免发闷,吃些味道重的东西压一压会好很多,在八宝盒的第一层放了些话梅和糕点,第二层放了两本话本子,说是路上打发时间用。
柳窈枝总是这样心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待各人都这样上心,面面俱到。
江孚伸手摸了摸盒子,自己也是一样的,不过是需要照顾好的人,没什么不同。
家中一应事物都已准备齐全,不过为着过年热闹,洛京开放了夜市,柳窈枝闲不住,打发人去请了姚氏,打算一块出去逛逛夜市,不过不巧,觅哥儿和?哥儿着了寒,此刻有些发热,才睡下,姚氏不放心便不去了。
柳窈枝捏捏幺幺的脸:“看来只能我们仨一块去逛逛了。”
幺幺抬头问:“不叫上哥哥吗?”
柳窈枝松了手,道:“你哥哥大抵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吧?”
话音才落,江孚推门进来:“怎么我就没兴趣了?”
幺幺一把冲过去抱住江孚的腿,甜甜地叫他:“哥哥!”
最后是五个人一道出去的,韵沼和应州也一齐跟了出去。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柳窈枝怕有拐子趁人多拐孩子,便紧紧的牵着幺幺的手,告诉她:“人多的时候,拐子也多,要是一个不注意,拐子把你这样可爱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