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有十二分的耐心,带着她跑了一个下午,柳窈枝得了趣,发觉骑马也是件痛快事,还不想走。
“你才上马,新鲜劲在,等回了府你的腿就要酸痛得走不动路了,明日还要去宫里,要起早些,你喜欢过几日咱们再来就是。”江孚看她玩心大起,怕她腿要遭罪,连劝带哄,终于是把她从马上劝下来了。
马车轮子轱辘轱辘的转着,柳窈枝轻轻捶着腿,嗔道:“你不早一些劝我,现下我的腿都直了,弯不了了。”
江孚见她撒娇,心中好笑,伸手过去给她捏腿:“看你撒娇我也喜欢得紧,你再同我撒个娇,待会我抱你回院子去。”
柳窈枝笑他:“不羞不羞,都当了大官了,也不怕人家笑。”
江孚两只手又是捏又是捶的,头也不抬:“这是夫妻恩爱,他们夫妻不睦才爱嚼这种舌头,让他们嚼去,我有什么可羞的。”
江孚果真把柳窈枝从正门抱到了院子里,柳窈枝羞得不敢抬头,一个劲地往江孚胸口埋,惹得江孚更是高兴,闷闷的笑震得柳窈枝脸热。柳窈枝没脸让人布菜,就把人都遣下去了,只剩他们两人。用过饭两人又泡了热水澡,这才算解了乏,江孚又在床上给柳窈枝捏了一会儿腿,二人才睡下。
两人趁着最后一抹夜色进了宫,如在府里给贺渊夫妇敬茶一般,两人又给天家和皇后敬了茶。
“皇舅父,皇舅母。”
天家很是高兴,笑着道:“好好好,又了却我一桩心事,原先以为你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不曾想真的跟着和安在东维待了四年,像是咱们家的人。今后你们好好过,早早的要个胖娃娃,让我再升个辈。”
柳窈枝面皮薄,不好意思接这话,江孚便开口:“皇舅父,和安心里有数。”
皇后也笑:“别管你舅舅,早起高兴,吃了两盅酒,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两人在宫中用过了午饭才回了江府,一回院子两人又钻进了江孚的私库,准备起回门要带的东西。从柳窈枝在东维受了伤,柳母就常去庙中祈福,如今也偏信神佛,江孚装了一个半人高的金镶玉观音像,在京郊东林寺香火案上摆了三个月,请主持开了光,就等着明日回门送过去。又找出来一副黑白玉的围棋,不光棋子是玉,就连棋盘也是整块玉石,白玉里青绿的花样,比雕刻进去的山水更自然。
江孚忙前忙后地找,柳窈枝在身后点着数:“都是些好东西,你倒也真舍得,回回去我家都带着这么重的礼,多走几次还不把你私库底都掏干净了!”
江孚听了笑:“谁叫我得了柳家的宝贝,自然得拿些宝贝去换,这些死物再多也抵不上我得的宝贝,我夜里还得偷着乐呢!”
柳窈枝听了跟掉进蜜糖里似的,这人读了二十年的圣贤书,朝堂上是针砭时弊,朝堂下是锄奸为民,偏偏对上了自己就跟个毛头小子一般,掏出心剖开给她看还不算完,整日里还要说些玩笑话逗她开心,半点不见读书人的风骨。
睡前江孚又点了一遍,确认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才安心睡去。
柳家两兄弟如今都在外任职,柳家中只剩下柳家父母,两人对江孚也是十分满意,特意到门口来接新婚夫妻。
柳窈枝下了马车,柳父迟疑道:“你们这是八乘的车马,这是不是越矩了?”
江孚没好意思说是两个舅舅在闹,贺渊嘴贱非说他们俩的第一杯茶是他喝到了,天家就要他们回门的时候坐八乘车马,天家特许,要全洛京的人都看着,只告诉老丈人这是天家特许,算是给二人的新婚贺礼。
柳父摇摇头,他走商多年,做事总是多谨慎一些:“你如今是炙手可热的新贵,朝堂上盯着你的人可不少,小心别给人捉到了错处。”
江孚扶着柳窈枝跟在柳父柳母身后,点头:“小婿记下了。”
用过午饭,柳母十分喜欢这尊观音像,便带着柳窈枝去了后院把观音像供起来,柳父则与江孚则用着那副白玉棋盘下起围棋。回门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两人赶在晚饭前就回了家。
柳窈枝挪了一下位置,靠着江孚:“你给我父母敬茶时,我母亲给了你什么?我看你直接揣怀里了。”
江孚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母亲给我们求的平安符,拿了我俩的八字让东林寺主持算了一卦,上上签,说是天作之合,她就把这个签文一块放在荷包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要收好了。”
柳窈枝伸手抚着荷包上青竹的花样:“我小时候家里来过一个云游道人,他说我婚前命途坎坷,不过命遇贵人,逢凶化吉,想来我的贵人就是你。”
两人转了三天,今夜就早早的睡下了,江孚一睡着就知道他在做梦,他看见了当年的他替父亲迎娶柳窈枝。这些事他当时已经经历过一次,如今倒像是被抽离开,透过水晶罩看着点滴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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