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川有些不满被人打断,转头看过去。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站在院子中央,胳膊上挎着个竹篮。
上身穿一件白色带蓝碎花的衬衫,配一条藏蓝色裤子,脚下是一双黑色布鞋,浆洗的很干净。
流海整齐,两条麻花辫长长黑黑的垂在胸口。
面容恬静,眼睛很大,眼尾微垂,轻轻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两靥还带着浅浅的酒窝。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束蓝色的郁金香,带着恬淡娴静的朝气。
赵恒川有一瞬间的惊讶,握着林娇娇的手紧了紧。
“认识?”
赵恒川有片刻犹豫,又马上摇了下头。
林娇娇看了他一眼,挽着他的手臂迎上去。
“我们还没搬进来,今天有空先过来看一眼。你是?”
“我就住在隔壁。这间宅子一直空着,今天见门开了,想着来跟新邻居打声招呼。
方才似乎叨扰到你们,实在抱歉。”
女孩说着将手里挎着的篮子放下。
“想着你们刚过来,怕没准备的那么周全,这是我做的玉米饼,留给你们尝尝鲜。”
林娇娇没推辞,只是看着她的笑容冷淡了几分。
“今日还没收拾妥当,等搬过来的时候,我们再过去拜访。”
“好。”
女孩眼角扫过一言不发的赵恒川,开口告辞,两人送到门口。
“我叫林娇娇,这是我丈夫赵恒川,你怎么称呼?”
女孩面上似乎划过一丝失望,又立刻堆满甜笑。
“叫我田静就好。”
“田同志慢走。”
看着她拐进隔壁宅院,关上院门,林娇娇松开挽着赵恒川的手臂,冷笑一声:“前女友?”
这次赵恒川没否认。
“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娇娇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分明认识却骗我没见过,方才那女人虽然对你有意思,表现却的确是初次见面的样子,而林娇娇前世记忆力没有这个女人。
那就证明这女人是林娇娇死后才出现的。而且你们两个必然关系匪浅。
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她住在这,你才特意买的隔壁的宅子,想着趁机再续前缘?”
若是这样,哪怕这宅子再合她的心意,住着也闹心,不要也罢。
赵恒川见她上了火气,拉着她的手耐心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田静的确前世认识,不过是几年后她大学毕业在京市找工作,因为是老乡就帮衬了一把。
后来时间久了,她对我有意,我也的确答应过跟她交往。
但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关系,就已经重生回来。我不知道她是住在这的,前世她从没回过清河。”
“所以说,如果不是重生回来,你们俩就在一起了呗。”
赵恒川有些喜悦她带着点醋意的质问,轻轻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
“乱想什么?明知道我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你,还要问这种不可能发生的问题。娇娇,你是在吃醋吗?”
林娇娇推开他的手,不肯承认心底泛起的一丝酸意。
“别跟我岔开话题,我是提醒你,莫忘了你是结了婚的人。
想乱搞,咱俩去把离婚证一扯,图个眼不见为净,若是当着我的面勾三搭四,你可见识过我的手段。”
“你还信不过我?”
“自然是信不过的,脸都成了这样子,怎的还能招蜂引蝶?”
赵恒川无奈的摸了摸脸上的疤痕。
“她不过是邻里间的客套。”
男人看不透那点小心思,女人却对这种暧昧门清得很。
“我们不过刚进这院子,姓田的就拿着热饼子过来?分明是你之前来时碰过面,那会就上了心,才惦记着给你送吃送喝。还说是客套?”
赵恒川想起上午来交接钥匙时,似乎的确打过一次照面,但那会他心思都放在昏迷的林娇娇身上,根本就没过眼,才会没认出来。
而且方才田静过来的时候,确实精心打扮了的。前世好歹公事多年,她的小心思,他又怎么会猜不出用意。
顿时一阵心虚。
“好好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她的东西不吃就罢了,一会我就丢出去。
这宅子你若不愿住进来,我再给你物色个新的。”
“凭什么?这是我的宅子,要走也是她走。你自己想办法将她撵远些,若让我再见她眼珠子黏在你身上,哼哼……”
“遵命夫人,我知道了。”
“谁是你夫人!”
原还想着有了宅子,去置办些家用可以直接住进来。可边上住了个时时觊觎的心机婊,林娇娇只觉得膈应的紧,也没心思住着。
见他应了,又被低声哄了几句,才脸色稍霁,出了院子锁门上车。
“去长顺街,那有个舅舅给的铺子。”
赵恒川看了她一眼,没敢说自己也给她置了一处。
还是先调查下周边的环境再说,万一再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人或事,还是早早处理了,免得她见了碍眼。
赵恒川提着那一篮子玉米饼。
“我先丢了去。”
“随你。”
赵恒川拎着送到路边,随手给了个讨饭的女乞丐,转身上车,发动了往长顺街驶去。
那女乞丐蒙着半张脸,垂个头不敢看。待他车走远了,摸了把冒着热气的玉米粑粑,一轱辘爬起身,拎着篮子跑了。
田静听见动静,敞开门缝看出去,见赵恒川的举动,眉头轻皱。
林娇娇这女人还真是虚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连送去的吃食都不肯让他吃一口。
有这女人在,她想早点同赵恒川培养感情,还真有些麻烦。
她等不到六年之后的相遇,更不愿再把前世那些苦难重新经受一遍。
既然是对的人,何不提早配在一处?而且这一世赵恒川竟然这么巧,买下自己隔壁的宅子,岂不正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她绝不会错过!赵恒川,原就是属于她的真命天子,谁也抢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