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个时辰,马蹄声打破了夜色寂静。
之前逃跑的那人跌跌撞撞回到衙门,只说薛放打死施武,还在派兵追杀他们,剩下的那些人只怕也凶多吉少。
永锡巡检司的人得到消息甚是震惊,如果真干出此事,那可跟反叛没什么差别了。
本是不愿轻信,可见此人浑身是血,极为狼狈,当下赶忙点兵,倾巢而出向着寨子而来。
可等赶到寨子,他们却又不敢贸然进入,生怕薛十七郎埋伏其中,或许真的会对他们也下杀手。
毕竟薛十七郎本就不是能以常理忖度的人。
在寨子外逡巡了许久,引得寨子中的狗不停的吠叫。
豆子在杨仪的床前趴着,也跑到门口,向着外头呜呜叫了几声。
杨仪本来就浅眠,索性坐起。
腿上跟手上的伤,微微发热,丝丝地疼。
杨仪在暗影里呆呆地坐了许久,忽然见豆子没再叫,它竟凑到门口,向着外头嗅了嗅,又轻轻地摇摇尾巴。
这幅模样,倒像是在迎接什么人。
杨仪起先不解,却听见外头似乎有细微的响动,似徘徊的脚步声。
福至心灵的,杨仪急忙下地,不顾腿疼,两步上前将门拽开。
外头的人正转身背对着门扇,似乎要走。
察觉门开,他转过身来。
本来凝重的脸色,在看到杨仪的瞬间,变成了人畜无害而带点暖的笑。
薛放问:“你干什么起来了?是睡不着,还是梦游?”
杨仪望着薛放,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一个门内一个门外,面面相觑,她终于道:“旅帅怎么没睡?”
薛放听见狗叫,就知道寨子外有人来了。他本就没有睡意,又知急变在即,哪里还能睡。
走出门口,本想看看情形。
可偏那些混蛋不敢贸然闯入。
薛放徘徊了会儿,等回过神来,竟是已经到了杨仪的门外。
他可不想做那半夜敲人家门的奇怪行径,尤其是对杨仪。
扪心自问,这几天,事关于杨仪,他那些怪异的反应也实在太不该了。
本想站一会儿就走,哪里知道豆子竟嗅到了他,而杨仪居然也没有睡。
还开了门。
这下扭头就走的话,仿佛更怪。
看薛放没出声,杨仪略后退了半步:“不如……到里头说话。”
先前因弄脏了衣裳,她已经换了一身,素淡的月白衫袍,立在门内的纤纤身影,看着犹如一道天上的月光。
恍惚中,竟似何处见过。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