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生对几个男生道:“咱们赶紧下水把王铁锤架上来!”
不管怎样,王铁锤是四班的学生,而常永生是班长,救治本班学生,是班长应尽的责任。
常永生带着五六个男生七手八脚地把王铁锤从水里架到大沟的内坡上。
这时候,四班学生几乎全都到了这里。
王铁锤屁股下面那半条蛇甩来甩去,引得学生们发出一阵阵惊呼。
而女生们只顾看那吓人的露在缸门外面的半条蛇了,忽略了王铁锤此刻什么衣服也没有穿。
在四班任课的四位老师,也都大惊失色,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怎样处置。
王铁锤还在用双手玩命地往外拔那条水蛇,而王生男从水里冲上来,也用双手拼命地往外拔那条水蛇。
然而,漆黑的水蛇极其顽固,兄妹俩越拔,它就越往缸门里面钻。
看来,他俩都不懂得怎样把钻进缸门的蛇弄出来。
常永生懂得怎样处置这种情况,他是跟妹妹学的。
常永生手里握着镰刀,对王铁锤和王生男大叫道:“你们俩都别拔了!”
王生男自从因参加陷害常永生而被留校察看之后,平时看都不敢看常永生一眼。
然而这时候救她哥的命要紧,王生男什么也不顾了,侧转头看着常永生:“班长,那……那怎么办呀!”
常永生没好气地道:“你让开!”
王生男让开了位置。
常永生蹲下,伸手将王铁锤拼命往外拔蛇的双手打开:“王铁锤,你的手不要再动了!再动,蛇就全进去了!”
王铁锤的双手不敢动了。
尽管黑蛇身上滑溜溜的,但是常永生有本事将它攥得死死地。
常永生左手攥住黑蛇的躯干,右手握着钢镰,钢镰刃灵巧地在黑蛇身上转了一圈,就将蛇皮割开了一圈。
然后,常永生放下钢镰,左手攥住黑蛇皮割开的以下的蛇身部分,右手攥着黑蛇皮割开以上的蛇身部分,然后猛地一撸!
哧溜!
钻进王铁锤缸门以内的大半条黑蛇没有了皮的躯干,就被常永生的手光溜溜的拔出来了。
接着,常永生轻轻一拉,将半条蛇皮也拉了出来。
黑蛇虽然拔出来了,但是王铁锤的直肠已经损伤了。
今天总共来了两辆大卡车,其中一辆已经装满了草,另一辆目前还空着。
常永生和那几个刚才将王铁锤架出水面的男生,把仍然蜷缩着身体的王铁锤抬到空着的大卡车上,让司机将王铁锤送到就近的白镇医院救治。
王生男来到常永生的身边,声音细细地道:“班长,我想去医院照顾他一下!”
常永生略略一想,道:“你去吧!”
王生男给常永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王生男跑到王铁锤放衣服的地方,把王铁锤的衣服和那几条鱼一并抱着,一纵身上了大卡车。
王生男,这个人格复杂到不可思议的家伙,功夫还是有一点的。
大卡车开远了,常永生对同学们道:“大家一定要吸取王铁锤的教训,不许私自下水抓鱼!好了,大家继续打草吧!”
学生们继续打草。
自始至终,常永慧站在学生们群里静静地看着哥哥的操作,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帮一点忙。
“哥哥是班长,要让他独立处置一切!”
学生们接着刚刚打了半个多小时的草,忽听装满了草的大卡车那边传来一阵闹嚷嚷的声音。
“没收!没收!把草统统没收!”
“拉走!拉走!把草统统拉走!”
把草没收?!
把草拉走?!
常永慧第一个听到了那边闹嚷嚷的声音,隔着五六百米远,声音只有她能听清楚。
常永慧立刻开启透视目光看去。
我了个去!
三四十个村民壮汉,赶着牛车,推着小推车,正在飞快地从大卡车上卸草!
常永慧很快就明白了。
“不好了!村民们正在抢同学们打的草!大家赶紧到装草的大卡车那里去保护咱们的草!”
常永慧这一大叫,所有学生们都向装满了草的大卡车那边看去。
隔着老远,凡人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但是,凭那种模模糊糊的情景,谁都想得明白。
常永生大叫一声:“走!立即去保护咱们的草!”
像是百米赛跑一样,四班学生全都撒丫子奔向大卡车那儿。
四位年纪大的老师,也在后面紧走慢跑。
三四十个村民们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抢草的动作极快。
到四班学生们赶到大卡车这儿时,村民们已经拉着草扬长而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装满了草的大卡车空空如也,学生们全都极其愤怒和可惜。
几个女生难过得哭了。
常永生看看妹妹,用目光征求妹妹的意见。
常永慧点点头,道:“我从那些村民的面相看清楚了,那帮家伙基本上都是刁民!”
常永生道:“刁民?!是刁民抢走了咱们的草?!走,追到他们的村里去,找村干部说理,要回咱们的草!”
常永生代行班主任职责,以身作则,思想先进,学习成绩全班第一,劳动最积极,体育活动也在前列,所以,现在他在班里的威信,超过了全校所有班长的威信。
常永生已经到了一呼百应的境界。
常永生冲在最前头,沿着牛车轮子轧出来的痕迹,一路狂追,五十多人,竟也形成了一股气势。
自始至终,常永慧没有冲在最前头,还是那句话,她想让当班长的哥哥处置一切,这是对哥哥的一种历练。
常永生率领同学们一直追到附近的一个村庄里。
这个村庄,位于皮白公路北侧,名叫东庄。
常永生瞄着村里最高大的房子,率领同学们直奔那里而去。
在他看来,高大的房子,那就是大队部。
然而,常永生错了。
那片在村里最高大的房子,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