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娘的舍命保护之下,大丫脱身了,她一边哭骂着,一边跑出了屋子,紧接着打开大门,跑出了院子……
砰!
王拒倌没有了手的右胳膊,直接击在了钱福英的右脸上。
“你!……”
钱福英的右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嘴里淌血了,被生生打掉了两颗牙齿。
“呸!”
钱福英将嘴里的血唾沫和牙齿狠狠地喷吐在王拒倌的脸上,恨恨地骂道:“王拒倌,原来你也是个畜生!俺这些年瞎了眼了!”
“王拒倌!怪不得你的身体被弄成了这个鬼样,怪不得你落个妻离女散的下场!这就是老天爷给你的报应!”
妻离女散?!
王拒倌也是个精明人,从钱福英的措词里,他听出来了,老婆也要离他而去。
“钱福英!俺让你留下,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回娘家?!你娘家还要你吗?!”
你娘家还要你吗?!
王拒倌这句歹毒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戳在了钱福英的心口窝里!
钱福英的娘家,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族!
当年,钱家家族的女人们生了一大帮丫头,没有一个男孩,于是,钱家家族为了生男孩,东卖一个丫头,西卖一个丫头。
当然了,赤裸裸的卖,肯定不行,国家不允许卖人口啊。
于是钱家家族就变相地卖。
谁家由于不能生育没有孩子,就给谁家一个丫头,那些巴不得有个孩子的人家,能不给钱家家族好处吗?
钱福英来王家家族,并不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来的,而是作为童养媳来的!
钱福英不到三岁就来王家家族了,当时,两家签订了协议,王家家族给钱家家族一千块钱,从此钱福英就不是钱家家族的人了!
王培根之所以口口声声要钱福英回娘家,实际上就是把钱福英往死里逼啊!
钱福英本来就万念俱灰了,在这种绝望的时候,王拒倌又往她的心口窝里捅了一刀子!
钱福英气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拒倌……你简直是毒蝎心肠啊!……你放心!娘家不要俺,会有地方要俺的!……”
刚刚生完孩子,本来就气血两亏,再这么一折腾,一怒一气,钱福英只觉得头痛欲裂,天旋地转。
这个家,钱福英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钱福英竭力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钱福英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留恋的呢?
衣服?
一点点私房钱?
几样首饰?
钱福英首先从地上找到了自己被王拒倌打掉的两颗牙齿。
“这是俺自己身上的东西,不能留在这个万恶的家族!”
接着,钱福英从手指头上撸下结婚戒指,啪地一声扔在了炕上。
“这是王家家族买俺的身子给他们生孩子的肮脏东西,不能带走它!”
接着,钱福英拉开抽屉,取出一对银镯。
“这是俺死去的娘生前留给俺的,俺要带着它去见娘……”
再接着,钱福英找出一条长长的布带子。
她把刚刚生下来、此刻正闭着眼睛睡觉的三丫的襁包严严实实地包好,然后,用布带子打了个十字结。
小心翼翼地,钱福英把襁包背在后背上,并且将布带子牢牢地在胸前打了个结。
“孩子,是俺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能留在这个万恶的家!留在这里,生不如死!”
咣!
钱福英这个产妇,天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抬起一脚,狠狠地将屋门踢开。
钱福英竭力稳住摇摇晃晃的身体,带着满腔怒火和绝望,向着屋门外走去。
在这期间,王拒倌先是目光恶毒阴冷地看着钱福英收拾东西。
在他看来,钱福英不可能离开这个家。
从小卖给王家、已经走投无路的钱福英,她能离开这个家吗?!
离开这个家,她能到哪里去生存?!
然而,没有人性的家伙,哪里懂得别人的心!
看到钱福英真的要走了,王拒倌这才傻逼了。
“啊?!她真的要走?!”
“她走了,俺还怎么活?!”
王拒倌猛地向前一扑,用两条没有了手的胳膊死死地箍住钱福英的双腿。
“福英,你不能走!不能走……”
“滚开!”
钱福英用尽全力,向前一挣,挣脱了王拒倌的两条胳膊。
然后,钱福英身子摇摇晃晃地奔向院子大门,接着,一脚踢开院子大门,向着北面的大运河方向而去……
………………
常永慧采取定向、定人、定事的方法,已经基本预测到王家家族将要发生什么。
所以,常永慧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王家大院事态的发展。
就在大丫一边哭骂着一边冲出院子之际,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迎面而来的,正是自己的亲妹妹二丫!(在大丫的心目中,常永慧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二丫。)
“妹妹……”
大丫刚刚说出这两个字,就觉得脑袋一晕,昏了过去。
此地不可逗留一分一秒!
常永慧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带着大丫,一闪身将大丫接走了。
原先,常永慧是不能带人使用一闪身法术的,随着修炼的升级,现在她可以带人短距离一闪身了。
不过,现在还有限制,不能携带清醒的人,只能携带没有知觉的人。
大丫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常家的院子里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常国柱出工去了,常永生上学去了,夏翠花正在院子里忙活着。
听到动静,夏翠花一抬头,只见是二丫带着大丫突然进来了,夏翠花猛地一愣。
接着,夏翠花看到大丫浑身是伤,已经昏迷了,又是一惊。
常永慧的右手中指在大丫的头顶囟门穴上轻轻一点,大丫清醒了。
大丫惊魂未定地看着夏翠花:“婶婶,俺……”
大丫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