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观察,眼睛盯上了树叉上的一只大知了。
常永生双手举着套知了杆子,不声不响地将顶端的毛扣靠近知了的脑袋。
用骡子尾巴毛做成的毛扣是一个活扣,而且骡子尾巴毛十分光滑,又很细,知了一般发现不了。
在那只知了不知不觉之间,毛扣已经套进了它的脑袋。
接着常永生将毛扣缓缓地向下拉,直到毛扣到达知了身体的中间。
常永生觉得有把握了,将套知了杆子轻轻向下一拉。
傻知了这才有了感觉,赶紧飞逃。
然而,它越飞,毛扣就越紧。
两个翅膀拼命地快速扇动,都扇成虚影了,也无济于事了。
因为骡子毛非常坚韧,以知了的力量,是挣不断的。
知了,知了,整天这么傻叫着,似乎啥都知道,其实,它啥也不知道。
常永生做示范,成功地套住了一只知了,然后问常永起和常永芳:“哥,姐,你们学会了吗?”
常永起和常永芳跟懒娘学的,平时啥都不干,套个知了还得弟弟来教。
常永生不满意他们,但是叫声哥和姐还是要叫的。
常永起和常永芳齐声道:“俺学会了。”
常永生道:“那就各自去套吧。”
常永生没有问妹妹,因为他知道,妹妹一看就会,甚至无师自通。
套知了啦!
将近二十个小伙伴,各显神通。
知了这东西,套到手后基本上是为了玩,因为它远远不如知了猴好吃。
就是用油炸,闻起来喷香,吃起来就是一层皮。
常永慧轻而易举地就套到了一只知了,感觉套知了还是很好玩的。
而套到知了后,两个手指一上一下捏住它,看着它猛扇翅膀想逃走的样子,觉得它挺可怜的。
“好吧,俺这辈子套到的第一只知了,就不留你了,飞吧,飞得远远地。”
常永慧一松手指,嗡地一声,知了飞走了。
“知了这东西太浅薄了,俺将它放生,它头也不回,根本就没有感恩的意思,就好像是它自己本事大终于成功逃走了似的。”
常永慧再次轻而易举地套到一只知了,这一次不放生了。
别的孩子腰上拴着装知了的瓶子,唯独常家四姐妹腰上没有瓶子。
常永生和常永慧是因为事先没有准备,而常永起和常永芳是由于不懂套知了的程序。
常永慧看看四周,那边有一片玉米地,看玉米长的样子,应该是生产队的,就过去劈下十几片叶子,做了四个像牛角一样形状的东西。
自己留下一个,将另外三个给哥哥、叔伯哥哥和叔伯姐姐。
这时候,常永生已经套到了三只知了,没有容器,他就将知了装进带扣子的口袋里。
“哥,口袋能装几只知了呀,给你这个。”
常永生一转头,看到妹妹手里拿着三个牛角一样的东西,道:“这玩意好用。”
常永慧给哥哥一个之后,转身到叔伯姐姐那里。
只见常永芳仰着脖子,双手吃力地举着套知了杆子,去套一只知了,却是怎么也套不着,急得小脸蛋红得像秋后的苹果一样了。
常永慧默不作声地在旁边看着。
常永芳三套两套,套知了杆子的顶端硬生生地触到了知了,那只知了受到惊吓,嗡地一声飞走了。
“姐,给你这个。”
常永芳回头一看是二丫,顿时脸上很不好意思:“妹妹,俺太笨了,你就是给了俺这个,可能俺也用不着它。”
常永慧鼓励道:“姐,别着急,多练几次就能套到了。”
说着,常永慧将“牛角筒”别在了常永芳的小腰带上。
然后,常永慧来到常永起这里。
只见常永起比他妹妹还笨。
他妹妹的套知了杆子还能接近知了,而常永起的套知了杆子到处乱杵,一树的知了都让他吓跑了,他连个知了毛也没有碰到。
“哥,给你这个。”
常永起转头,看到二丫送来一个样子怪怪的东西,傻傻地问道:“这是干啥用的啊?”
“这是装知了的呀!”
“装知了……好,那就给俺吧。”
不叫声妹妹,也不说声谢谢,真是没有家教。
不过常永慧不和他一般见识,将“牛角筒”递到他的手里:“别着急,多练几次就能套到了。”
“套啥啊,这天也太热了啊!”
常永慧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了。
路过常永芳套知了的地方,只见常永芳终于套到了一只知了。
常永芳欢喜得不得了,常永慧也替她高兴。
“看,姐你套到了吧,工夫不负有心人呀!”
常永慧再次鼓励常永芳几句,然后到那边没有人套知了的一棵树下,三下五除二,接连套到了几十只知了,将“牛角筒”塞得满满的。
常永慧不再套了。
她的心思并不在套知了上,知了这东西没大用处,玩一把就行了。
她的心思在柳正明说的蝉蜕上。
蝉蜕,三十块钱一斤呢。
所以,常永慧开始在树身上找蝉蜕。
一棵树一棵树地依次找下去,找了十几棵树,都没有发现蝉蜕。
“柳正明不说知了猴在成为知了之前都得脱皮吗,树上那么多的知了,它们的皮哪里去了?”
这时候,哥哥常永生过来了。
“妹妹,你是在找知了皮吧?”
“你真聪明。”
“别找了,知了皮在树上挂不了几天,就被大风吹走了。”
“哦!”
常永慧听听周围,大片知了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
看着哥哥问道:“哥,知了应该不是一夜之间全都变成的吧,应该是天天夜里都有一些知了猴脱皮吧?”
“妹妹你说得对,是天天夜里都有知了猴脱皮,但是平时极少,几乎没有几个,只有在白天下大雨之后,才会有大批知了猴从它们的洞里钻出来爬到树上脱皮。”
“原来是这样呀!还是哥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