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嘛……
苏观月唇边勾起一丝柔和的笑,一拍阿勃的脑袋,左手揽着阿勃,右手抱着茶茶:“走,吃粉去!”
三碗肥肠粉,三碗凉糕,再加小份凉拌白肉。
细嫩爽滑的粉条上裹着汤汁,能吃到很浓的非常香味,太辣的话就吃口凉糕,红糖混合着醇厚的糯米香,口感冰冰凉凉,别提有多爽了!
两个小崽子都撑得走不动路,在店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出发回家。
离开三河镇之前,苏观月最后去了趟药店,买一瓶跌打损伤的药,准备回去送给苏六姨。
还有一管祛疤的膏药,苏观月直接递给阿勃:“有空涂涂脸。”
阿勃下巴边有两条被人抓出来的伤痕,昨天晚上天黑,屋子里灯光也黯,看着不怎么明显,可今天在阳光下就很显眼了。
阿勃接过膏药,低头闷了好一会儿,忽然蚊蝇似的道:“……谢谢。”
苏观月听到了,眉眼弯弯:“不谢。”
苏观月本来还想买个风扇回家,没想到逛了一圈,“”美的“”牌台扇最便宜的都得六十八元!这年头,电器是真的贵啊。
没办法,只能再忍一个晚上了。
苏观月三人回到乡下,晚霞已经只剩下余晖,家家户户吃完晚饭,正在院子里纳凉。
人声伴随着蝉鸣,热闹非凡。
苏观月骑着三轮车,车厢上堆满了东西,苏翠柳远远看见了,立马鄙夷笑着和小姐妹们说:“我就说月妹儿不该去卖李子吧?你们看,她白白忙活一天,结果啥也没卖出去,这不给自己找罪受吗!”
小姐妹:“可我怎么看着,月妹儿车上装的也不像是李子啊。”
苏观月走近了,苏翠柳才看清,苏观月背篓里李子早就卖空了,那些大包小包的,分明是买的衣服!车厢角落里还堆着一打可乐,茶茶和阿勃正一人拿着一瓶仰头喝。
苏观月还真把李子都卖出去了?
可、可是那两框李子能卖多少钱啊?苏观月不是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吗?哪儿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那两小崽子从暴发户家里带来的钱?
苏翠柳看得酸溜溜的,不小心就问出了口。
“这些东西都是我修家电挣钱买的。”苏观月回答得很直接。
“修家电?”苏翠柳瞪大了眼。
九十年代的蜀都农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家电还是稀奇玩意儿。像是苏家二支队这边,八户人家,百来人,其中只有两户人有电视。苏观月家这么穷的,更是连风扇都没有。
“是啊。我嫁去阿勃他爹家那几年,有空就学了学。”苏观月笑盈盈地对大家说,“各位邻居,以后家电有问题都不用往乡里跑啦,来找我就是。”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阿勃他爹能让你学这些?”苏翠柳还是不信。
可是苏观月带着两个拖油瓶,又没别的渠道能赚钱啊……想到两个拖油瓶,苏翠柳眼睛一亮,开口就说:
“对啦,月妹儿,你昨天相亲不是被人家拒绝了吗?我今儿又去乡里帮你联系了媒婆,只是你现在带着两个孩子……是不是不太方便?”
苏观月不甚在意:“姨姨,我正要给你说呢,以后不要给我联系相亲了,联系了我也不会去。就昨天那肥头大耳的大叔,年纪都是你的两倍大了,体型也壮得很。我一看见他那模样就觉得害怕……”
苏翠柳怒了:“你咋这么矫情呢?不是你要我介绍有钱人的吗?”
此话一出,旁边的邻居就沸腾起来了。
“翠柳,你不是说你给月妹儿介绍的都是好人家吗?五六十岁的老男人就是你口中的好人家?”
“就是,翠柳,你以前还总说是人家看不上月妹儿,我们差点都信了。分明是月妹儿看不上人家!别说月妹儿了,我都不愿意嫁给猪头!”
“你身为长辈,不帮衬自家小辈就算了,怎么还想着坑害人家呢?”
听见身后乱哄哄的声音,苏观月哼着小曲儿,走远了。
苏翠柳被一群小姐妹围在中间口诛笔伐的,她说又说不过,脸色气得铁青。
苏观月回家把东西收拾了,新买的衣服交给阿勃洗干净,自己拿起跌打损伤的伤药出门,去找苏六姨。
这会儿苏六姨刚遛弯回家,正在院子里扇蒲扇。
“六姨,你的腿好些了吗?我给你带了药。”苏观月把药膏递给六姨,六姨不收,她干脆直接拧开药瓶,给六姨上药。
“嗐,你这孩子,去镇上忙还惦记这六姨……真是。”六姨呼口气,“月妹儿,我刚才听见你和翠柳她们说的话了,你真会修家电啊?”
苏翠柳点头:“当然啦。对了六姨,明天乡上赶集,修家电的多不多?”
三河镇的赶集日是每月尾数为1、4、7的日子,乡里则是单号赶集。今天是七月四号是三河镇赶集,明天五号是乡里赶集。
“这……”苏六姨皱着眉头思考一会儿,“之前我家收音机坏了,就是抱去乡里修的,不过乡里生意肯定没镇上好。”
乡里赶集规模比镇上小得多,乡里住户也不是家家能买得起家电。
“行,我明天去看看,谢谢六姨啦,以后家电出了问题找我,不要钱!”苏观月给六姨涂好了药,起身离开,六姨瘸着腿,一定要送她一段路。
二人走回苏家小院,只见院子里,阿勃正吃力地洗衣服,茶茶在一旁帮他扇扇子。
“不用管我,你扇你自己的。”阿勃闷声道。
茶茶不愿意:“哥哥热。”
院子外,苏六姨不由得笑:“你家这两个孩子,真是懂事。”
“是挺乖的。”苏观月眉眼弯起。
“可是……”苏六姨拉着苏观月的手,不自觉压低声音,“月妹儿啊,你真的要带着这两个孩子?六姨给你说句真心话,不如把他们送回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