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坤被王仁杰轰出去后,心里头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大哥的人生境遇,真是令俺好生羡慕啊!
在潘家酒楼,虽说被那年轻女子浇了一身凉水,却幸得好心人送了一身丝绸质地做工精细干净整洁的衣裳。
在皇城司,虽说胡司使有时候跟大哥针锋相对,现在看来,却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
才认识不过几天的功夫,竟舍得把圣人赏赐的“汤婆子”送给大哥使用,足见胡司使的胸怀该有多么宽广啊!
这不,朱浩坤前脚刚走,王仁杰后脚就把放置在木榻前小几上的“汤婆子”,搁在了被窝的脚头。
王仁杰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春寒料峭二月天,到了夜间还是几分凉意的再加上,王仁杰得了风寒,浑身发冷,双脚冰凉,胡雪莹派朱浩坤送来的“汤婆子”,自是派上了大用场。
…………
当夜亥时许,开封府衙后院。
“启禀太子殿下,齐推官在门外求见!”
一名禁军侍卫在太子寝房门外,恭声禀告道。
自打前日太子殿下平反昭雪后,他便不在太子府居住,而是搬到了开封府衙。
太子觉得在他被关押在皇城司大牢的这些时日,太子府里里外外已被皇城司搜寻了个底朝天,没有一点儿秘密可言。
而太子府内的侍卫们中间,恐怕也安插了不少皇城司的眼线,若继续留在太子府内居住,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恐怕都会被严密监视。
而自打几年前,他被选为太子时,官家便让他兼任开封府尹。
虽说只是一个虚衔,不用亲力亲为处理开封府的具体事务,但在名义上,却是东京开封府的最高行政长官。
而今,太子出了皇城司的大牢,恢复了自由之身,搬进了开封府衙居住,合乎朝廷法度,圣人得知此事也无力反驳,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快快有请!”
坐在书案前的太子,听完门外禁军侍卫的禀告,赶紧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回应道。
“下官齐凉,参见太子殿下!”
齐凉推门而入,蹑手蹑脚地行至书案前,先是躬身施礼,随即恭声道。
“齐卿,快快起身,不必如此拘礼!”
太子快步行至齐凉面前,赶紧把躬身施礼的齐凉扶起,并用命令的口吻,屏退左右道:“尔等下去歇着吧!”
在旁侧侍奉的两名丫鬟与一名内侍,先是朝着太子躬身施了一礼,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太子居住的这间开封府衙后院的寝房,虽无法跟太子府的寝房相提并论,却也一应俱全。
中间是客厅,左右两侧为内室,各摆放着一张绣满了莽纹雕饰的木榻,显得极其雍容华贵。
“齐卿,你我二人借一步说话!”
太子待丫鬟与内侍出去了以后,便凑到齐凉跟前,用手指向了左侧的内室,轻声细语地吩咐道。
“喏。”
齐凉轻声应答道。
二人快步进入到左侧内侍,由点烛台,室内一团漆黑,二人相对而立。
“齐卿,你今日见到了包拯亲传弟子王仁杰了么?”
太子有些迫不及待地轻声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小臣几个时辰前,已见到了王仁杰。”
齐凉不敢对太子殿下有所欺瞒,如实回答道。
“甚好!”
听完齐凉的回答,原本眉头紧蹙的太子,登时,便面露喜色,微微颔了颔首,继续追问道:
“齐卿觉得此人如何?”
“小臣不敢对太子殿下有任何欺瞒,经过小臣与王副司使的直接接触,以为此人为人正派,绝不是个宵小之辈,且对太子殿下颇为忠诚,是可以信赖之人。”
齐凉连想都没有想,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待齐凉停顿了两下后,支支吾吾地继续说道:
“实……实不相瞒,太子殿下,今日,在皇城司朱都头的盛邀下,小臣与王副司使,还有朱都头,前往潘家酒楼吃了一顿酒食。”
“席间,我等三人言谈之间,颇为投机,一时兴起,借着酒劲,便义结金兰,王副司使年岁最长,便为大哥,我为二哥,朱都头为三哥,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与王仁杰结拜为义姓兄弟,甚好,甚好!”
太子倾耳聆听完齐凉的这一番作答,登时,便就喜上眉梢,禁不住连声称赞道。
“齐卿,吾听闻王仁杰得了风寒,可有此事?”
太子突然收敛起脸颊上的笑容,又再次变得愁眉不展,向齐凉求证问询道。
听完太子的问询,齐凉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与此同时,也为他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方才,他若是没有如实交代,太子恐怕会对他生疑,即便在不久的将来,太子继承皇位,成为大宋的官家,他这个太子亲近之人,也不会受到重用。
此外,齐凉也觉得有些后怕,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竟知晓王仁杰得了风寒一事,莫不是太子暗中派人跟踪与监视,那他日后行事可要加倍小心谨慎。
“王副司使确实得了风寒,起因是王副司使咬破手指与小臣与朱都头歃血为盟时,不曾想,王副司使竟晕血,昏死了过去。”
齐凉不想太子对他有所猜忌,随即就把王仁杰得了风寒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了一番道:
“小臣与朱都头担心王副司使有生命之虞,朱都头情急之下,病急乱投医,找来了一名年轻女子,而这女子竟往往王仁杰身上浇了一桶冰凉的井水。”
“王副司使被那一桶冰凉的井水浇醒,很快就得了风寒,小臣与朱都头为王副司使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后,就马不停蹄地把王副司使送至了皇城司后院的寝房歇息,现已有所好转。”
由于齐凉并不知情,王仁杰从何人手上获得的那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经过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