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指挥使,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指认错了人,不仅你一个人掉脑袋,还会株连九族的。”
花容失色的胡雪莹,看到站在一旁的王仁杰,把手指向了曹圣人,忙不迭地提醒道。
“胡副指挥使所言甚是,但在下不会指认错人的。”
王仁杰把举起的手放了下去,冲着一旁的胡雪莹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
韩琦与欧阳修二人面带惊容,面面相觑了良久,俱都在此时选择了沉默不语。
而立于曹圣人旁侧的副都知冯谓,则是吓得浑身打寒颤,两只腿也不由自主地发抖,手心里直冒冷汗。
反倒是曹圣人,面对王仁杰的指认,则是宠辱不惊,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淡定地让人觉得可怕。
“王仁杰,在这殿内,何人是那封谋反诏书的始作俑者,你尽管把此人指认出来便是。”
正襟危坐的曹圣人,并不担心王仁杰指认她,便雍容大度地继续说道:
“吾为你做主,无论你指认何人,即便是指认吾,只要你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吾赦免你无罪,你莫要有后顾之忧。”
“谢圣人宽容大量,那小臣便指认此人。”
王仁杰躬身施礼一番后,直起腰来,把手伸向了曹圣人……
胡雪莹看到她方才对王仁杰劝说未果,便在此时闭上了双眸……
韩琦与欧欧阳修两位老臣,虽说在宦海沉浮大半生,却还是头一遭遇见此事。
见到王仁杰再次把手指向了曹圣人,便也跟随胡雪莹一同闭上了双目……
“禁军侍卫,听令!”
曹圣人朗声吩咐道。
“卑职,听令!”
立于殿内的几十名禁军侍卫齐声应答道。
“把此人拖出去,听候发落!”
曹圣人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道。
“奴婢冤枉啊……”
“圣人,奴婢冤枉啊……”
“王仁杰,你个狗东西,不得好死……”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尖利地哀嚎声……
待胡雪莹、韩琦与欧阳修三人睁开双目,定睛一看。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本他们三人都以为,曹圣人面对王仁杰的指认,将会大动肝火,命人把王仁杰拖出去听候发落。
不曾想,被拖出去的人,不是王仁杰,而是另有其人。
此人不是别人,而是已在曹圣人身边服侍了十余年,且被曹圣人极为宠信的副都知冯谓。
见此情景,胡雪莹悬着得心,终于放下了。
韩琦与欧阳修也为王仁杰捏了一把冷汗。
“王仁杰,你方才指认冯副都知,可有确凿的证据?”
待冯谓被两位身材壮硕的禁军侍卫拖出殿外,曹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王仁杰,一脸肃然地质问道。
“启禀圣人,小臣没有确凿的证据。”
王仁杰连想都没有想,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岂有此理,王仁杰,你没有确凿的证据,怎敢乱指认?岂不是在冤枉好人?”
立于曹圣人旁侧的都知任守忠,当即就气得跳脚,他也顾不得体面,躬身向曹圣人为冯谓鸣冤道:
“圣人,王仁杰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指认了冯副都知,把朝堂当做儿戏,有负圣人重托,恳请圣人释放了冯谓,把王仁杰这个欺世盗名之徒拿下。”
“任都知,你且稍安勿躁,兹事体大,吾需要问个清楚明白,再行定夺。”
曹圣人对于冯谓背着她干得诸多见不得人的勾早已天怒人怨,她也了然于胸,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除掉冯谓,现今由王仁杰给她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会就此放过,安抚完任守忠后,便继续向王仁杰发问道:
“王仁杰,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吾问你,何人有确凿的证据呢?”
“恕小臣以下犯上,那确凿的证据就在圣人的手上。”
王仁杰面无惧色,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在吾的手上?那确凿的证据为何物?”
曹圣人在此之前都还面色如常呢,此时听完王仁杰的回答,则是脸颊上挂满了狐疑的表情,大为不解地问询道。
“启禀圣人,那确凿的证据,就是此前从太子寝宫内搜出的谋反诏书。”
王仁杰在此时躬身施礼,带着些许恭敬之情,继续解释说明道:
“小臣前几日从胡副指挥使口中得知,那封谋反诏书在圣人的手上,若是圣人拿出来那封谋反诏书,我便可为圣人解除心中疑惑。”
“请圣人降罪,是奴婢自作主张告知王指挥使,那封谋反诏书在圣人手上的,奴婢愿承担一切罪责。”
胡雪莹待王仁杰话音刚落,便“扑通”一声,跪倒在曹圣人面前,却大义凛然道。
“莹儿,此事不怪你,你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那封谋反诏书确实在吾的手上,吾怎会降罪于你,快快请起!”
曹圣人面朝着跪倒在地请求责罚的胡雪莹,连连摆了摆手,和蔼可亲地说道。
待胡雪莹起身后,曹圣人向她打了一个“过来”的手势,柔声吩咐道:
“来,莹儿,你把这封谋反诏书拿给王仁杰阅览。”
只待曹圣人话音刚落,起身的胡雪莹迈步向前,双手接过那封谋反诏书,折身返回到王仁杰面前,并把诏书交于王仁杰。
“圣人,太子殿下,韩公,欧阳公,程都知,胡副指挥使,诸位请看,小臣左手上拿着的这封谋反诏书,与小臣右手上拿着的那封圣人密旨,有何相似之处?”
王仁杰行至殿内中央的位置,双手向在场的所有人一一展示,并问询道。
在此之前,作为待罪之身的太子殿下,并没有讲话,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可是,当太子看到了王仁杰当众展示的谋反诏书与圣人密旨后,当即就大惊失色,急不可耐地抢先回答道:
“这谋反诏书与圣人密旨上的笔记,竟是一模一样,别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