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大宋皇城司的狗官,我要杀了你!”
躺在木榻内侧的蒙面女子,听到房舍外已无任何动静,便猛然起身,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王仁杰的脖子上,把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恶狠狠地道。
“你这女子,方才可是我支开了那些追杀你的人,救下了你的性命,你怎恩将仇报,要杀了我这个救命恩人呢?难道就不怕遭天谴么?!”
王仁杰被明晃晃的匕首抵住了脖颈,心里头怕得要死,却故作镇定,怒斥反问道。
“你今晚救了我,那好,我暂且放过你这一回,如若下回再让我碰见你,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蒙面女子思忖了两下,随即把寒光乍现的匕首收起来,咬着后槽牙说道。
把话说完,蒙面女子便翻身下了木榻,背对着躺在被褥内的王仁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夜行衣。
“敢问女侠芳名?”
王仁杰壮着胆子,问道。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陆名璇。”
蒙面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顿了顿后,蒙面女子转过身来,迟疑了一下,随即问道:
“你这大宋皇城司的狗官,又姓甚名谁?”
“陆姑娘,在下不是大宋皇城司的狗官,乃是大宋皇城司的指挥使,主管探事司,姓王,字仁杰,名坚。”
王仁杰觉得既然这女刺客都报上了芳名,他若是避而不答,实在是说不过去,便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咯咯…”
方才还不苟言笑的陆璇,听完王仁杰的自报家门,便发出了一阵短暂而又急促的爽朗笑声。
“你这狗屁指挥使,取一个大唐狄公的名字,莫不是想要跟狄公一样断案如神,甚是好笑!”
陆璇收敛起脸颊上的笑容,转而面色恢复如初,不禁冷嘲热讽道:
“远得不说狄公,近的话,你学一下此前担任开封府权知府的包公也行啊!你可别告知我,你是包公的亲传弟子。”
“实不相瞒,在下以大唐狄公为楷模,说来也巧,在下正是包公唯一的亲传弟子。”
王仁杰方才被陆璇爽朗的笑声消弭了紧张情绪,令他忍俊不禁,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回应道。
“哼,就算你是包拯的亲传弟子又如何?有些案子,你师父包拯都未能侦破,依我看,你若真是包拯亲传弟子,还是查一查你师父包拯在去年七月是如何死的吧!”
陆璇冷哼一声,用轻蔑的口吻说道。
把话说完,陆璇便疾步而行,只是眨巴了两下眼皮的功夫,已离开了王仁杰所住的房舍,消失在了王仁杰的视线里……
……
寅时许,曹圣人寝宫。
“劳烦冯副都知通报一下,我有要紧的事情向圣人禀报!”
胡雪莹疾步行至曹圣人寝宫门外,向当班值守的副都知冯谓请求道。
“胡副指挥使,这个时辰,圣人已就寝,就算是再要紧的事情,也没有圣人就寝要紧。”
冯谓面对胡雪莹的请求,他面带着笑容,婉言谢绝道:
“我若是此时前去通报,定然会惊扰到圣人,一旦圣人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依我看,胡副指挥使不妨再等上两个时辰,待到了辰时许,再来面见圣人。”
“既如此,我便在此等到辰时便是。”
胡雪莹在吃了闭门羹后,却语气坚定地说道。
以前的时候,胡雪莹还未被曹圣人安排至皇城司当差,常年在曹圣人左右服侍,无论是都知任守忠,还是副都知冯谓,见到她,都格外恭敬。
可自打几年前,胡雪莹被调往皇城司当差,不再跟以前一样经常伴随曹圣人左右,若是有急事前来面见曹圣人,经常遭到当班值守的冯谓阻拦。
尽管如此,胡雪莹从未在曹圣人面前说过一句冯谓的坏话,这让冯谓更加肆无忌惮,大有不把胡雪莹放在眼里之势。
“哼,那就请胡副指挥使自便吧!”
冯谓见到胡雪莹态度坚决,他便吸了吸鼻子,冷哼一声,用轻蔑的口吻说道。
要说胡雪莹的意志真够坚强,她在曹圣人的寝宫门外,站了足足两个时辰,可谓寸步不离。
辰时许,一名唤作“小菊”的宫女前来向冯副都知通报,曹圣人已苏醒,此时正在更衣,要求即刻召见胡雪莹。
既然是曹圣人主动提出召见胡雪莹,冯谓自然是不敢再横加阻拦,赶紧陪着笑脸,放胡雪莹进入到了曹圣人的寝宫。
“孤醒来后,听小菊说,莹儿你在两个时辰前已到了宫门外,有要紧的事情向我禀告,你说来让孤听听。”
更衣完毕的曹圣人,走出寝房行至外厅,见到胡雪莹进来,便开口说道。
“启禀圣人,大抵在三个时辰前,有一女刺客意欲闯入皇城司大牢行不轨之事,幸好此前听了圣人的吩咐,已事先安排了上百名禁军侍卫埋伏在四处,未让那女刺客得逞。”
胡雪莹如实禀告道。
“噢!莹儿,你可擒住了那女刺客?”
曹圣人对此感到并不惊讶,用淡淡的口吻,问询道。
“那女刺客的轻功极好,非常人能比,就连莹儿也自叹不如,莹儿办事不力,未能擒住那女刺客,还请圣人责罚。”
胡雪莹一想到那女刺客就恨得牙痒痒,面对曹圣人的问话,她不敢有任何欺瞒,赶紧跪倒在地,主动请罪道。
“那女刺客未能得逞便好,孤怎舍得责罚你呢,快些起来说话。”
曹圣人并未动怒,赶紧躬身把跪在地上的胡雪莹扶起来,好生抚慰道。
突然在这个时候,曹圣人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随即向刚起身的胡雪莹,问询道:
“对了,莹儿,今日便是孤留给王仁杰最后的期限,他是否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侦破太谋反诏书一案呢?”
“启禀圣人,自打王仁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