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小娘子的名字叫甚?”
王仁杰走出任守忠的办公房,向与他并肩而行的胡雪莹问道。
“你这登徒子,休要叫我小娘子!”
“如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胡雪莹凭借着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听出来了王仁杰的问话有几分轻薄之意,便杏眼一瞪,恼怒道。
胡雪莹本就对身长六尺、其貌不扬的王仁杰没有什么好印象,若非是圣人钦点由王仁杰查办太子谋反一案,以她的暴脾气,还不得把王仁杰大卸八块了不可。
“从今以后,你不许叫我小娘子!”
胡雪莹怒瞪了王仁杰两眼后,用冷冷的口吻,回答道:
“我姓胡,名雪莹,你叫我胡副指挥使便是。”
“上古明月,如白雪一样晶莹,好名,好名啊!”
王仁杰看到胡雪莹想要揍人的架势,他赶紧闪躲到了一边,却微微颔首,喃喃自语道。
要说,胡雪莹不愧是皇城司功夫最好的密探,常年为曹圣人办事,不仅善于察言观色,更拥有敏锐的听觉。
尽管王仁杰分析她名字的时候,声如蚊呐,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在此之前,别人听了她的名字,并不会进行评点。
而今,胡雪莹听到王仁杰对她芳名的评点,便觉得王仁杰其实也没有那么令人生厌。
“刚才,任都知向你传达圣人的密旨,想起你三日之内侦破此案,现在,你当如何调查此事,我会全力协助,也请你莫耽搁功夫。”
胡雪莹虽一夜未眠,但一想到圣人为此案烦忧,便在此时催促道。
面对胡雪莹的催促,王仁杰一想到曹圣人给他派的这个苦差事,立马就一个头两个大。
即将走出皇城司前院大门时,王仁杰便停下了脚步,低头沉思。
思忖了片刻的功夫,王仁杰抬头看向伫立在旁侧的胡雪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小……胡副指挥使,既然是密查此案,咱们身穿官府去查,恐有不妥。”
“不如你找两身便服,你我二人一起换上,再探查此事如何?!”
胡雪莹觉得王仁杰言之有理,便命人找了两身干净合体的便服。
待换上便服后,胡雪莹这才跟随王仁杰出了皇城司前院的大门。
“太子的寝宫在西边,你带我往东边去,这是要作甚?”
胡雪莹发现情况不对,便停下脚步,对王仁杰质问道。
“老话说的好,想要马儿跑,首先得让马儿吃得饱。”
“现已过了辰时,咱们得先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办案”
王仁杰摸了摸他干瘪的肚子,笑嘻嘻地说道。
此时的胡雪莹,早已是困乏至极。
听到王仁杰说到肚子饿了,她的肚子却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便不再继续追问。。
在胡雪莹的默许下,王仁杰一路向东行去,想要寻摸一个早点摊。
过了大抵两刻的功夫,王仁杰便寻摸到一个路边摊。
“就它了,来,胡副……胡姑娘,你我二人就在此处吃点儿早膳吧!”
王仁杰驻足在一个胡辣汤摊前,异常兴奋地提议道。
“在这里吃早膳?”
停下脚步的胡雪莹,很是错愕地问道。
对于胡雪莹这个常年待在宫中的女官来讲,她平日里用膳,大都是在皇城司,或曹圣人的寝宫。
自打她入宫起,从未在宫外用膳。
更何况,还是在这人来人往的街边摊。
“不在这里用膳,那咱们到何处去用膳呢?”
王仁杰看到胡雪莹一脸错愕的样子,便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刚把话说完,王仁杰突然意识到胡映雪的身份非常人能比,恐是从未在宫外的街边摊用过膳,反应如此之大,倒也情有可原。
“胡副指挥使,咱们今个儿出了皇城司,换上了便服,就是普通百姓。”
王仁杰附在胡雪莹耳畔,低声细语地劝说道:
“既然,你已假扮成普通人家的女子,自然是要在这街边摊用膳。”
“正所谓,入乡随俗嘛!”
“那……那好吧!”
胡雪莹在迟疑了一下后,便微微点了点头,回答道。
于是,王仁杰寻摸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小木桌,与胡雪莹相对而坐。
“老伯,给我与同行的这位小……姑娘,分别盛一碗胡辣汤,再来两笼肉包子!”
坐定下来后,王仁杰唤来摊主老头儿,吩咐道。
原本王仁杰想要再次称呼胡雪莹“小娘子”的。
可是,一想到此前在皇城司内,胡雪莹警告过他,以后不许叫称呼“小娘子”。
话到嘴边,便硬生生地咽回到了肚子里去。
反正,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当着这么多普通百姓的面,直接称呼胡雪莹“胡副指挥使”吧,岂不是会把周遭的百姓们给吓跑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头儿便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还有冒着热气香喷喷的两笼肉包子。
“胡姑娘,你怎不吃?”
王仁杰自顾自地大口大口地喝起了胡辣汤,突然发现坐在他对面的胡雪莹,却是一口都没有动,便停下来,好奇地问道。
“这……这胡辣汤,又辣又咸,难……难以下咽,我……我吃不下!”
此前还冷若冰霜的胡雪莹,此时却变成了一个娇羞的大姑娘,羞赧地支支吾吾道。
“你既吃不下这胡辣汤,这香喷喷的肉包子,你总该吃得下吧?”
王仁杰头一次听见有人在他面前说胡辣汤难以下咽,让他忍禁不俊,微微摇了摇头后,便用沾满了胡辣汤液的竹筷,指了指摆放在胡雪莹面前的那一笼肉包子,不置可否地说道。
“这……这肉包子,倒……倒是能吃得下!”
胡雪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于是,王仁杰便低下头去,继续自顾自地吃起了胡辣汤。
为了一探究竟胡雪莹到底吃不吃的下肉包子,王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