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八年,二月中旬,夜幕降临时分,华灯初上。
皇宫东门一小殿内,烛光如同白昼,曹皇后端坐于御案前,翻看着一众朝中大臣们的奏表,面带愁容,心力交瘁。
“莹儿,皇城司可有新的消息?”
曹圣人放下手中的奏表,微微撇过头,朝向立于旁侧的胡雪莹,轻声问道。
胡雪莹年方二十,常年在曹圣人身边服侍,深得曹圣人信任。
又因胡雪莹自幼习武,剑法超群,就算是北宋禁军教头也近不得身。
再加上,胡雪莹读过几年私塾,聪明伶俐,便被安排在皇城司做了副指挥使,官居正六品。
“启…启禀圣人,皇城司还没有任何消息。”
胡雪糕莹不敢怠慢,在迟疑了一下后,赶紧躬身抱拳,回禀道。
“既无消息,还不赶紧去探查!”
曹圣人面带不悦,冷冽吩咐道。
“喏!”
胡雪莹当即躬身施礼唱喏道。
待胡雪莹离开宫殿,曹圣人便派人召见担任都知的任守忠,与担任宰相的韩琦、担任参知政事的欧阳修,商议如何处置被关押在皇城司大狱内七日已久的太子赵曙。
“太子谋划起兵造反一事,不知诸卿如何看待?”
正襟危坐于御案前的曹圣人,先是扫视了一遍站在他面前的任守忠、韩琦、欧阳修三人,随即正色问道。
并肩而立的任守忠、韩琦、欧阳修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由谁先来作答。
“启禀圣人,臣以为太子是被奸人陷害,他并无起兵造反之意,应当尽快查明才是。”
三人居中的韩琦,左顾右盼了两下后,便率先回答。
“臣也以为太子绝无起兵造反的可能,圣人应当命皇城司立即放人,如若继续将当朝太子关押在皇城司,我大宋威严何在啊!?”
欧阳修随后便为太子申冤道。
原来在七日之前,皇城司密探从东宫太子寝房内搜出一封起兵造反的诏书。
书中对躺在病榻无法临朝的宋仁宗赵祯多有抱怨。
更要命的是,太子对养母曹圣人痛恨至极,誓言要斩杀欲成为武则天第二人的曹圣人。
近半年来,宋仁宗赵祯久病不起,朝中大事均委托曹圣人处理。
当皇城司副指挥使胡雪莹把这封由密探搜来的诏书呈送给曹圣人,可想而知,曹圣人看完诏书内容后有多么恼怒。
七日之前,曹圣人一声令下,命皇城司副指挥使胡雪莹,把太子逐出东宫,暂时关押在皇城司大牢,听候发落。
尽管曹圣人无比恼怒,极其气愤,恨不得立刻把太子杀掉,以泄心中愤懑。
可是,考虑到宋仁宗赵祯身体日渐消瘦,病情愈发严重,一旦杀掉太子,定然会举国哗然,朝野大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曹圣人决定把此事交给皇城司查办。
她倒要看一看,太子殿下是否有起兵造反之意,诏书是否是出自他手,或他命人所写,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然而,七日已过,此案毫无进展。
“任都知,你当如何看呢?”
曹圣人对韩琦和欧阳修二人为太子殿下申冤一点儿没感到意外,早就把他二人归为“太子党”,看到任守忠不发一语,便问道。
“启禀圣人,老奴以为起兵造反的诏书,是从太子殿下寝房内搜出,而太子殿下至今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太子殿下是否真的被人陷害,老奴不敢妄下断语。”
任守忠摆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无奈地回答道。
“韩卿,欧阳公,你二人相信太子殿下是被奸人所害,吾又何尝不相信呢?”
曹圣人听完任守忠的回答,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又扫视了低下头去的韩琦和欧阳修二人一眼,随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可问题是,这诏书是从太子殿下寝房内搜出,太子殿下寝房又有何人敢擅闯?在皇城司没有查探清楚前,太子殿下自然是嫌疑最大!”
听完曹圣人说的这一番话,韩琦和欧阳修二人,禁不住在心里头“咯噔”一声。
心想:坏了,曹圣人这是又听信了任守忠这个老杂毛的谗言,要置太子殿下于死地啊!莫不是皇城司故意压着案子不办,就是要让曹圣人对太子殿下痛下杀手啊!
“圣人,臣有一事相求,还望圣人恩准!”
欧阳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忙不迭地向曹圣人请求道。
“欧阳公,你有何事求于吾,尽管说来便是。”
曹圣人虽然把欧阳修归为“太子党”,却也深知欧阳修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对欧阳修并无厌恶,便应允道。
“圣人,既然,皇城司密探七日毫无进展,不如由臣推荐一人,调入皇城司查办此案。若圣人能够恩准,臣以为不出十日便可破案。”
欧阳修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人,便信心满满地向曹皇后大力举荐道。
当欧阳修把话说完,韩琦看到曹皇后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正在做沉思状,他便开口说道:
“圣人,若皇城司查办此案的人手不足,臣也可举荐一人。此人乃一办案高手,包公亲传弟子,若能将他调入皇城司查办此案,,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便可让案情水落石出。”
刚才还犹豫不决的曹圣人,听到欧阳修和韩琦纷纷向她举荐办案高手,顿时,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包公亲传弟子?此人现在何处任职?”
“启禀圣人,此人在开封府担任左推官一职,已五年有余。”
欧阳修抢先回答道。
“虽说开封府设有左右推官,但右推官一直悬缺,开封府大大小小所有案件,均由此人审理,经过其手处理的案件有上千件之多,均已告破,无一冤假错案,颇有包公之风!”
韩琦见到欧阳修与他推荐为同一人,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便不吝溢美之词地夸赞